“歌儿!”
柳烟儿箭步而来,心急如焚,眼梢间浓浓的担心忧色,“你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不来了。”
“天下之大,有什么能困住我?”
轻歌反问。
柳烟儿露出了笑容,“倒也是,世间万物,没有一物能困住你。”
说话时,轻歌远远地望着东陵鳕,男子依旧如初,一尘不染,哪像是人间玩弄权术的九五之尊,俨然似个眉清目秀的邻家少年郎。
这般的人,身居高位,被世俗枷锁桎梏,想想就有些心疼。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是她亲手把他送上了这个位置,同样,这也是他的使命。
但如今的东陵鳕,即便快马加鞭,付出再多努力,始终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这个王,当的太憋屈了。
轻歌袖衫下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随即便见她踏步而至,单膝而跪,双手抱拳:“三千世新修者夜轻歌,拜见吾王,愿吾王千秋万代,世世英明。”
这一跪,就连百里山海都怔住了。
若是了解她的人,便会知晓,数年以来,只有旁人下跪的份。
不论她是怎样的地位,都不会成为他人之仆。
百里山海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然而胸腔以内却是翻江倒海般,搅得天翻地覆,无比难受。
东陵鳕目光微闪,眼眶红了些许。
他伸出手将其扶起,嗓音沙哑:“你乃是青帝未婚妻,若论身份地位,我在你之下,这般世俗之礼,不必再行,实在是僭越了身份。”
轻歌爽朗一笑,“我既从七星天境图中走出,我便是三千世人,而三千世只有一个王,我也只朝拜青莲王。”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来到三千世大展拳脚,开始更为疯狂的修炼。
这数年来,东陵鳕身为青莲王,在三千世所受的委屈,她将一一讨回。
那些陷东陵鳕以不义的人,她也将一一斩于刀下。
她的时代,终将来临!轻歌深深地望着东陵鳕,情绪复杂,却坚定如铁。
东陵鳕是个心慈手软,多愁善感之人,她不一样;她雷霆手腕,杀伐果断,顺者昌逆者亡!东陵鳕弯身,轻抚去轻歌膝间的尘。
所谓知己好友,便是如此。
她甘愿跪地,一朝为臣,成为他手中的利剑,大杀四方无所惧。
他愿放下身份,弹去她膝间灰尘!这一份羁绊,若无多年的生死与共,怎能形成?
百里山海心口钝痛,双手作揖:“考核既已完成,玉刹事务繁多,青莲王,在下先走一步了。”
百里山海匆匆忙忙而去,强行掩下狼狈不让人看出。
此刻,他的心中涌出一种不该有的情绪。
名为:妒忌。
……青莲。
七族老与隋灵归在亭上喝茶,晚风轻拂,白雪如絮。
侍卫快步前来,躬身说了些什么,俩人脸色俱是一变。
“怎会如此?”
七族老皱眉:“她的性子那么要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隋灵归放下茶杯,苦涩的笑:“真是多此一举,她那么重情重义,即便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和暗中算计,也会为吾王卖命。
她在成为三千世新修者的第一天,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此一来,玉刹和中南断不敢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