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她,直说便是,何必兜兜转转,惹人笑话。
她左右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虽为人母,却也年轻,也是家中长辈的心头肉。
她为阿月付出的已经够多,你何其残忍,竟还要她的邪灵筋来证明!”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是不是她就算断去了邪灵筋,你也不会被感动,你依旧会厌恶她。”
“当你开始厌恶她,她就连活着都是罪大恶极的错误。”
当时间将浓烈的爱沉淀,随之而来的,便是暴风雨般的灾难。
而那,才是爱的真实模样。
妖莲看着清渊神的眼眸,满是冰冷疏离。
她过去的痛和付出,早已被时间遗忘,而这个愿意为她豁出性命的男子,竟不在乎她的痛。
倒也可笑。
妖莲深吸一口气。
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一颗心,早已失望透顶。
寒意,浸入肺腑。
过去的种种,她在诛仙台的断筋之举,都成了极大的笑话。
彼时,她拖着鲜血淋漓的残破身子,走下诛仙台,四方的人指指点点,笑话她。
是多愚昧的人,才会为爱断去邪灵筋。
她自作清高,暗笑尔等庸俗肤浅,不知吾爱之深。
而现在才知,她竟连那一群庸人,那些肤浅的感情都比不过。
一万年了。
她提了许许多多次的休夫,但心中总归是有这个男子的。
拿命爱过的人,怎能说忘就忘?
妖莲拍了拍轻歌的肩膀,淡漠地看了眼清渊神,而后迈步走出了诸神殿。
“莲儿,你要去何处?”
清渊神心口一窒,问。
妖莲顿住步伐,背对着清渊神。
她身上胭脂色的衣裳,破裂了许多道口子,密密麻麻的新伤。
自撕裂的口子中,隐约可见肩胛骨往下,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那是抽断邪灵筋的地方。
妖莲没有回答,停顿了许久,踏步走出了诸神殿。
清渊神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只觉得缥缈若烟,琢磨不定,就好似随时会失去一样。
轻歌回头看向妖莲,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妖莲断去邪灵筋的事,她是知道的。
曾经,妖莲亲口讲给她听,轻歌能够感受到其中隐藏的深深爱意。
那是……极致的极致,无边的爱。
妖莲走后,清渊神并没有起身去追的想法,他到底是高高在上的清渊神,此时任性出去,只怕会落人口舌。
更何况,休夫之说,他听了一万年。
他太了解这个女子了。
她的心中全都是他。
怎舍得弃他而去。
清渊神的重心继而放在了轻歌的身上,犹豫少顷,还是问:“邪灵筋,你可愿断?”
“我不愿意。”
夜轻歌道。
“你不爱他?”
“我爱他。”
轻歌笑了笑,“若非要断去邪灵筋,为他,我毫不犹豫。
但此时此刻,无病无灾,无坎无坷,我强行断去邪灵筋,只为证明爱他?
大可不必。”
是非曲直,她拎得清。
这么多年,唯独不变的还是爱憎分明。
“你言之凿凿爱他,宁可为朋友送出神级真元,也愿为长辈奉献七十九年寿元,却不肯断去邪灵筋。
说到底,你舍不得。”
清渊神道。
“是我舍不得,还是,清渊神不相信我舍得?”
轻歌反问。
“你……”“灭欲大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