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你姐姐寻仇?”轻歌再问,缓步往前,不断地逼近了李元侯。
越是靠近,她身上的骇然气势就愈发明显。
露天的宫殿,静谧而血腥,只剩下寒夜的一抹红,陡然间爆发出可怕的肃杀之气。
她站在了琉璃桌前,一脚踩在琉璃桌上,俯视着李元侯,说道:“你姐姐是个什么货色,你不应该比谁都明白吗?她被利欲熏心,你也要自欺欺人吗?”
在她往前走的时候,虚无之境内骤然亮起了赤金色的佛光,李元侯的过往历历在目,一幅幅辛酸画面,交织出了人生的故事轨道。
李元侯咽喉干涩胀痛,瞪大眼睛看着轻歌说不出一个字来。
初出茅庐的小少年,怎敌得过女帝身上的血腥戾气?轻歌勾着一侧的唇角,发出了邪笑:“你啊,才是害死李翠花的罪魁祸首,你身为她的弟弟,成为了她的负担,若你真爱她,过去的那些年,为何看着她在苦海里挣扎,只
为给你讨口饭吃?你惺惺作态,心怀内疚,吃着你姐姐用血和肉换来的食物,你才有了今天。”
“不!不是这样的!”李元侯猛地发出了尖利凄厉的喊声,抱着头痛苦地大叫,不住地摇头,不想再去听轻歌的话。
字字句句,都是刺耳。
豆大的泪珠,滚烫而落,李元侯像是魔怔了般,从椅子摔在了地上,抱着头滚来滚去。
轻歌的话如同魔音挥之不去,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要他痛不欲生。
轻歌顺势坐在了椅上,拿过了那把长弓,一脚踩着李元侯的胸膛,迫使李元侯冷静下来。
手中的宝弓拉开了弓弦,锋利的箭矢对准了李元侯。咻,一箭贯穿了李元侯的大腿,深深扎进了地里,李元侯甚至拔不出箭,也拔不出腿。
血液浸透了袍摆,转眼红了一大半,李元侯苍白的脸布满了冷汗,嘴唇干涸枯裂,他像是病入膏肓的人,恍恍然地看着轻歌,眼睛里都是旁人看不懂的泪液。
轻歌面无表情,又拉开了弓弦,箭矢穿过李元侯的肩胛骨。
“啊!”李元侯仰头大吼。
咻咻。
两根箭矢,穿过李元侯的膝盖。
李元侯被箭矢钉在地上,无法动弹一分。
轻歌冷漠而嗜血,脸上毫无表情,冷如寒冰,机械的重复着搭弓拉弦的动作。
不过几个瞬息间,李元侯的四肢都插满了箭矢。
直到箭袋里的箭矢都用完了,轻歌才站起来,走在李元侯的身旁,垂眸无情的看去:“疼吗?”
李元侯疼得眼泪飞溅,惊惧地望着轻歌的身影。
他的骨头都要被撕裂了,身体好似已经支离破碎。
“且慢——”
一道声音响起,说话之人,正是钟林王。
“女帝,到此为止吧,他是紫云宫封的元君,怎么着也得留下一条命。”
钟林王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黑暗殿主、幻月宗主以及天启夫妇蓦地看去,都很好奇。
“你觉得,我会怕紫云宫吗?”轻歌反问。
钟林王哑口无言,终是闭了嘴。他不愿得罪女帝。
倏地,一支军队,包围了这座露天的宫殿。
无数骑着飞天神马的弓箭手,悬在高空,手握紫云宝弓,一把把箭矢都对准了轻歌的天灵盖。气氛,忽而紧张。杀气,在寒夜里迸发,如那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