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抱着姬月的臂膀晃了好一会儿,姬月才不悦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地守在地宫通道的入口处。
地宫之内,光线昏暗,血腥味道渗透而出,还有丝丝的阴森,如同九幽门后的炼狱。
轻歌一眼便望见了吊在墙壁旁的妖后,一身凤袍早已湿漉漉,被流不尽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旁侧站着面无表情的冷硬侍卫,足边放置一桶冰冷的水,只要妖后昏死过去,侍卫便会提着水当头浇下。
妖后浑浑噩噩,意识不清,体力早已透支,本就流血过多,而且精神崩溃,若非侍卫一直在刺激她,只怕早已昏厥。
轻歌的脚步声轻盈,走路很稳。
地宫的门半敞开,几道光从门外折射进来,妖后感到刺眼,碎发之下的眸子紧眯起。
好半日过去,妖后大喘着气才堪堪睁着眼眸看向强光里的那道身影。
呸——
妖后用足了力,朝着轻歌呸了一声。
夜蔚一步走来,猛地伸出手攥住妖后的发,一个用力,只见妖后梗着脖子往上仰头。
夜蔚一掌打在妖后被剥妖焱筋的伤口,妖后面色煞白如纸,疼得惨叫,沙哑地呜咽。
“见到我族长老,竟敢无礼!”夜蔚怒道。
“你们都下去吧。”轻歌看了看守在地宫里的侍卫们。
十几个侍卫放下手头上的事,出去时顺带把地宫的门关上了。
最后的几道光,就这么消失了。
地宫再一次的昏暗森冷,妖后瑟瑟发抖,身躯小幅度的快速颤抖。
断筋之苦,她承受不住!
轻歌心神微动,寒烟禁制离了妖后的咽喉,妖后便能继续开口说话。
“毒妇,贱人,你竟敢如此对我!”妖后破口大骂。
啪。夜蔚一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妖后的脸颊,妖后脸庞被甩在一边,嘴角里溢出了新鲜粘稠的血。
“怎么,还以为你是妖域高高在上的妖后?你现在不过一阶下囚,连狗都不如,生与死全看长老的心情。”夜蔚说道。“她也是个可怜人,从未被人爱过,却渴望被爱,穷其一生都不是妖神的对手。”轻歌浅声道:“可怜呐,这偌大的妖域,你当成生命苦苦守了万年,你以为是他的至宝,怎知清渊神早已忘了妖域的存在。妖后有所不知,情愿神与妖神,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在长生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是个什么东西呢?阴暗下的蛆虫,躲在见不得光
的地方,用龌龊的手段对待无辜的人,自私地宣泄你的仇恨情绪,却不知,别人早已忘了你……不过是你一人自导自演罢了……”
“不,我不可怜,我怎么会可怜,我有妖王的爱,是妖王一时鬼迷心窍上了道,是她妖莲狡诈歹毒抢别人的夫婿!”妖后喊道声嘶力竭,哭红了一双眼。
对于妖后来说,可怜二字,比戾气还要锋刃,将她无情的贯穿。
妖后挣扎着,四肢胡乱的动,导致铁链碰撞发出铿锵的声响。
她恨不得挣脱掉束缚桎梏的铁链,如野兽般扑向轻歌,啃咬这个毁了她江山与梦的女人。轻歌冷眼看着浑身是血的妖后,双手环胸,低声说:“可悲,可怜说的便是你。忘了告诉你,千族已知长生界,我将会把妖神和清渊神的故事告之天下,你妖后才是自私自
利抢夺别人男人的阴险毒妇。可惜,妖王从未看上你,偏偏你阴魂不散死缠烂打,甚至诋毁魔君妖莲。”
“你胡说!”妖后尖声大叫,唾沫星子往外飞溅。
此刻的妖后,哪里还有雍容端庄的样子,说是市井上不入流的泼妇也不为过。
见妖后的情绪愈发失控,轻歌的眼底渐渐聚起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来公主府,便是为了摧毁掉妖后的精神堡垒。
妖后这样的人,就算抽她一万次的筋骨,都只是皮肉之痛。唯有诛心,摧毁她的精神,才能让她彻底的崩溃。
妖后颤抖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红着眼瞪向轻歌,歇斯底里地大喊,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彻底宣泄掉她心底的不甘。
轻歌欣赏着妖后逐渐崩溃的模样,缓抬起双手轻拍了几下。
偌大的地宫里,除却轻歌有节奏的鼓掌声外,便是妖后的轻啜了。
“分明……分明是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夫婿……”妖后低声轻喃。轻歌摇了摇头:“怎么,全世界就只有你最可怜了?清渊神被你这样的毒蛇缠上不可怜吗?九夜为有你这样的母亲感到可悲。姬月年少时在你手中受到的委屈,又何止一点点。你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自己的一点委屈便是要了命,旁人就算被千刀万剐也是活该。想来,清渊神便是早发现了你如此歹毒,表里不一,才会爱上妖莲。与妖莲相比,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