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狱抬眸,望向神主,恰逢神主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
……
夜惊风一袭黑衫,墨发高高束起,鬓若刀裁,远远看去,两鬓俱已白发。
夜惊风站在轻歌的面前,背对着轻歌,一阵风过,夜惊风这才回头看去轻歌。
“孩子,瘦了。”夜惊风心疼地道。
轻歌本就清瘦高挑,如今愈发之瘦了。
轻歌眸光一颤,紧抿着唇,说不出来一个字儿。
“为父来迟了,让受委屈了。”夜惊风放下剑,伸出手,指腹拭去轻歌眼尾的泪痕。
轻歌收拾了下情绪,恢复如常,轻淡而笑,“我很好,爹不用担心。”
倔强如牛。
夜惊风欲言又止,终是无声。
“爹。”轻歌往前走了一步,靠近轻歌,微抬起双眸,凝望着夜惊风。
“爹在呢。”
“母亲还活着,我与哥哥都已见到了她。”
即便在这个时间说这件事有些不合时宜,但在看见夜惊风的一瞬间,轻歌便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分享出来。
她知道,这件事一直是夜惊风的劫,若非他们兄妹二人,还有夜青天这个老人,夜惊风早就一同跳进了烈火窟。
铿的一声响起,夜惊风神情恍惚,整个人都呆讷着,瞳眸下意识微微睁大,眼里涌满了不可置信。
他手里的剑,跌落在了地上,夜惊风像是一具石化的雕塑,动也不动。
像是没有听到轻歌的话,夜惊风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一刻,好似雨后彩虹,风过万里。
好似绝望的荒漠上,刹那间生长出了一片绿洲。
夜惊风身体似要倒下,轻歌单手扶住了夜惊风:“还好吗?”
夜惊风笑着摇摇头,从神态情绪上看,还有几分镇定。
片刻,夜惊风后知后觉般,猛地攥住轻歌的手腕:“歌儿,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轻歌侧目,看了看方狱,冷冷一笑。
想必,阎碧瞳已是神月都赤炎灵女的消息,早已到了方狱的手里。
否则的话,轻歌不会在此说出来,为母亲找麻烦。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青莲一族的夜歌,那个生命力顽强的李翠花。“爹,听好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母亲她还活着,是我与哥哥亲眼所见,这一点可以放心。”轻歌说道:“娘她说了,她很想,哪怕几十年没有见,她对的感情,
一如既往。她只爱。”
轻歌轻描淡写的话,落在夜惊风耳中,是热泪盈眶,愧疚万分。
那侧,金音钟罩内,砰地一声,方狱跌倒在地。
“方大人?”李青莲诧异,想要伸出手扶起方狱,方狱摇了摇头。
方狱猩红着眼,怒视着轻歌。
不……
绝非如此!
他不肯相信,几十年的日夜相伴,朝夕相处,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情?
即便是条狗,在身边养久了都会感恩。
方狱的瞳仁,蓦地变尖,宛如猫眼蛇瞳。方狱恨恨地瞪视着夜惊风,咬牙低声念:“这个愚蠢的男人,隔着一面墙,十几年都没发现过,他不配的爱!阎碧瞳啊,好狠的心,将我,置于何地?”这些年默
默无闻,无怨无悔的付出,又算什么?方狱痛不欲生,脑子里好似被人拿着尖锐的针疯狂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