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歌儿雄心壮志,心怀天下,绝非寻常女子。
他更懂,轻歌从不滥杀无辜。
他害怕,未来的某一天,轻歌和父亲、爷爷知道他曾经以杀人为乐的那段过往,会厌弃他。在
过去的时光里,他没有童年。莫
叔捡回了许许多多的小孩,他数不清,那些小孩,与他一样,被遗弃的孤儿。莫
叔培养他们,让他们成为彼此的亲人,最后,告诉他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下一个。
那时,八岁,他有个很好的兄弟。年
少不知兄弟的概念,只知彼此相依为命八年,彼此皆无亲人。当
九辞得知只有一个存活的消息时,他打算自己了结,给对方一条生路。
没有家人朋友的他,活着,与死去有何区别呢?
倒不如死了。
死在黄土之下,还能得到黄土的温暖。
只是,还不等九辞拿起匕,他便现,曾经的朋友,那个八岁的男孩,拿着绳索想要勒死他。九
辞不是心善之人。他
可以自己了结,却不能被被人脏了。
那一刻,愤怒的同时,他一匕直去天灵盖,杀了对方。
从此,他无情,无心。他
跟随着莫叔,去猎杀九界之中的无辜人类。莫
叔说,有些人的出生,便是为了染红他人的刀刃。
九辞把梧桐树枝收起来,去轻歌房内看了一眼,轻歌并未在房中,而是在院子里修炼。
九辞皱起眉头,等轻歌修炼告一段落,略微不悦的说:“都这么晚了,也不知注意身体?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凡事你都不用担心,天塌下来了都有哥哥在,这么拼做什么呢。”他
懂。
轻歌这般拼,是为了一个夙愿。
为了去那长生界,为了见一眼心上人。
九辞不敢把骨髓烟的消息拿出来。
这个妹妹,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轻
歌睁开灵动清寒的眸,看了看九辞,笑了笑,“此刻多付出一些努力,日后在生死存亡中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别怕,有哥哥在,谁都动不了你。”九辞揉了揉轻歌的脑袋。此
时,轻歌并未看到九辞脸上的神情。
狭长的眼眸覆盖着阴影,似有化不开的浓霜和黑墨。在
九辞的强行监督之下,轻歌进了房上了床榻。九
辞似是怕轻歌冷了,一连给轻歌盖了十来床厚被子,都要把轻歌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轻歌热的把手伸出去,九辞看到,立马又塞回了被子之中,一副严兄的模样。
轻歌无可奈何,只得缩在被子里,等九辞走了,才敢把小脚脚伸出来。
热。
真热。…
…
九辞在城主府漫无目的走着,走了几圈,回到房内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九
姑娘那丫头会自己回来的吧。
若是运气不好死在四海城,歌儿会找他算账的。好
歹是宗主之女。
倒不是九辞忌惮药宗宗主,只是药宗宗主对轻歌尚且不错。
许久,九辞顶着一双乌青无神的眼,走出城主府。他
把城主府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九姑娘,又去往适才丢下九姑娘的街道。街
道上,三三两两戴着面具斗篷的行人行走,并未看见九姑娘的踪迹。这
会儿,九辞才稍稍有些慌了。“
蠢货,到处乱走什么,小心被卖到猪的种族做媳妇儿。”九辞低声暗骂。与
此同时,一个戴着斗笠的行人路过九辞的身旁,听见九辞的话,摘下头上斗笠,露出一个猪头。“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猪惹你了吗?”这位猪兄说道。九
辞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一拳轰出,把猪兄打飞,身体摔在了远处的地上。九
辞拍了拍胸膛,“什么鬼,怪吓人的。”想
到九姑娘若是遇到这些恶人,九辞心里竟然生起了一股愧疚之色。
九姑娘翻窗离开时,他那一脚好似踹在了九姑娘的面门,而且扣着九姑娘脖颈的手,力道很重。
想至此,九辞心中稍稍有些不忍。
九辞正要去往别处寻九姑娘,适才被九辞轰了一拳的猪兄戴上斗篷,来到九辞面前:“小老弟,你是在找人吗?”
九辞烦躁郁闷,正要一拳再打过去,便见那猪兄继而说:“你可是在找一位人族少女?”九
辞双眼锋锐,寒光乍现,“你知道她在哪里?”
“那里,适才看她被几个鸟族人带走了,鸟族人可最喜欢吃人族了,而且还是细皮嫩肉的人族少女,你若不早些去,那少女只怕要落入魔爪。”猪兄说道。九
辞朝着猪兄指的方向走过去,随后消失在黑夜里。
猪兄取下斗篷,露出残虐一笑。愚
蠢的人类。猪
兄沿着小巷小道,走了几圈,到达四海城内的一个偏僻之地。
几个头戴斗篷的人,正围着一个妙龄少女。
九姑娘身体被绳索捆绑,两眼皆是惶恐,脸上还有一个鞋拔子印。
显然,那是被九辞踹的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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