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去想糟糕的情况。
“宗主,情况如何?”大宗师问。
九辞的一双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虽然轻歌坚挺了数日,但现在来看,情况不大好,只有一成的希望了。”宗主熬红了双眼,无奈地太息一声,目光怅然看向别处,“你说这丫头,已有双炼月蚀鼎,已是药
宗首席大弟子,还是映月圣女,更称霸东洲,膝下还有个孩子,怎么就想不通,非要固执的传承万金鼎?自信是好事,但也要惜命啊……”
大宗师闻言,眼睛一红,“至少……还有一成的希望。”宗主眉间难得涌上一丝喜色,“对,对对对,至少还有一成的希望,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轻歌在里面都没气馁,我们这群活了半辈子的人,难道都不如一个孩子?都打
起精神来,轻歌在万金鼎内艰苦奋斗,我们一个个在外面哭丧着脸是怎么回事?”
宗主、大宗师没有发现,一直在旁侧默默等候的九辞,面色变得煞白,悄悄然的离去。
九辞离开了药宗,漫无目的的行走。
他拥有稀罕的本源灵气,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他是九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九辞来到药宗山下,有几座绵延起伏的山脉,山脉里面,藏着一座寺庙。
鬼使神差般,九辞走进了寺庙之中。
寺庙看起来很冷清,但是有一股好闻的檀香味,那一刻,让九辞焦躁的心瞬间得以安抚。
九辞站在庙门前,抬头看去。
灵方寺。
佛与神不同。
神是真实存在,在遥远的时代,没有人,只有神。
人,便是神。
但佛是一种信仰,信仰之说,尤其玄乎,大多人都是不信的。
轻歌信佛,所以心怀善念。
九辞从不信佛。
若世间真有佛,又怎会有苦厄?
九辞转身就走,一个身披袈裟头戴斗笠手持紫金禅杖的男子出现。
“施主,既有缘灵方,何不进来一坐?佛讲缘,讲善,贫僧与施主有缘,不如喝一杯佛家茶再走?”他说。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臭和尚,故弄玄虚,小爷恕不奉陪。”
九辞不愿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施主,这世间有一种体制,名为厄难体。施主当真不感兴趣吗?”僧人说。
九辞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一阵悠扬的清风吹来,撩起了僧人斗笠掩下的黑布,露出了惊艳的下半张脸。
九辞一愣,以为是个糟老头,没想到是个年轻小伙子。
九辞皱眉,喃喃自语:“现在当和尚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僧人微笑,“施主身边有一个人,她便是厄难体。厄难体从天机和占卜来讲,又是双重命格……”
“你才厄难体,你全家都厄难体。”九辞愤怒地离开。
“令妹夜轻歌,双重命格者,乃厄难体。”
僧人的话,让九辞的脚步停下。
九辞背对着僧人,此刻天地寂静,唯有清风过岗吹拂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还有阵阵檀木幽香扑鼻而来。九辞一改此前的嬉皮笑脸,一寸寸地机械般回过头,双眼猩红如罩血雾,骇然的怒意似火而烧,无尽的萧杀之气赫然而起,九辞目光嗜血而残忍地瞪向僧人,只剩下一片
杀伐。
世间万事万物,他不在乎。
众生苦难,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自己的妹妹,是否能立于世间。
风再来,这一次,风吹起了僧人遮脸的黑布,露出一张棱角分明五官惊艳的妖孽脸庞。
是个少年,有一双狭长的星眸。
他的五官,无不透露着妖冶。
唯独那双眼,如寒潭般清澈。
若轻歌在此便会发现,昔日的小孩,而今已长大成人。
褪去了张扬狂傲,只剩下一片宁静。
那个曾被囚禁在深海里的孩子,而今皈依佛门,再不入红尘。
这数年的时间,他背着行囊远走四方,试图寻找失去的灵魂,却阴差阳错,成为了无欲无求只愿成佛的僧人。
他的身上披着得袈裟,他手里握着的紫金禅杖,与他的容貌极其不搭。
却又那么的合适,好似,本该为一体。
夜姐姐。
灵童想你了。佛渡苦厄,我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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