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笑里藏刀,绵里带针,说的话,语气虽轻松,但一句句,夹枪带棒,火药味十足。
“日后,你就会知道为师的用心良苦了。”
安溯游往前走了几步,距离轻歌近了些,他看着面前精致绝色的脸,恍如隔世。
时间,当真会改变一个人。
现在的她,没了轻狂和嚣张,沉着冷静,像个王者,让人信服。
“罢了。”安溯游摇摇头,道:“丫头,你放心,只要为师还活着,就没人敢要你的命,哪怕是他冥千绝也不行。”
安溯游说完,意味深长的望着轻歌。
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
如鲠,在喉,千万言语,一句也说不出来。
轻歌愣住,望着安溯游,眨了眨眼,似有些不知所措,云里雾里,片刻,轻歌哈哈大笑,泪水似乎都要笑出来。
“安院长,你也配说这话?我不死在你的手里,已经是庆幸了。”轻歌眉眼凌厉,言辞犀利,“别拿着假仁假义当道德,虚伪的话也不必说了,安院长,告辞,后会无期!”
轻歌拱起双手,拳与掌相碰之声,响彻。
说罢,轻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个瞬间,便消失在安溯游的目光里。
安溯游站在原地,一袭灰色长袍,身影颇为萧瑟。
“为师不会错的,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安溯游喃喃自语。
自从迦蓝被灭后,冥千绝便用各种方法把他留在佣兵协会。
安溯游知道,冥千绝是想要软禁他。
如此,冥千绝才会对他放心。
他在佣兵协会,不知自己信仰是什么,直到,他挺几个小佣兵说,羡慕夜轻歌的命,羡慕她有那么好的一个师父。
那个叫做金蝉子的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徒儿,不顾一切。
安溯游承认,他嫉妒了。
他两眼发红,不顾虞姬的劝阻,千里迢迢,赶来佣兵协会。
甚至,他也不知是为什么。
人性使然罢了。
兴许,人啊,年纪越大,越像是孩童。
砰地一声——
轻歌走进屋内,将门关上。
她站在窗前,隔着缝隙儿,看向院落。
安溯游还站在那里,两眼呆滞,沧桑,老态十足。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茫然,还有些愤怒。
“老人家……你是?”突地,一道声音,惊起了安溯游的注意力。
安溯游回头看去,便见白媚儿疑惑的看着他。
安溯游皱了皱眉,不苟言笑。
安溯游没有理会白媚儿,迅速离开,来去如风,刹那间,便消失了。
白媚儿愣了愣,撇了撇嘴,走进轻歌屋内。
见轻歌站在窗前拨弄着盆栽,白媚儿一脸狐疑的说:“王上,我方才在外面,看到了一个好奇怪的老头。”
“有多奇怪?”轻歌问。
“像个幽魂一样,吓我一跳。”白媚儿说。
白媚儿看了眼窗台上的花盆,惊奇的说:“呀,这土怎么是黑色的,好稀有。”
轻歌挑了挑眉,不着边际看了眼花盆里的黑土,随即道:“兴许,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缠上了吧。”
白媚儿眸光闪烁,恍惚着。
“媚儿。”轻歌道。
“嗯?王上,怎么了?”
“去告诉轻纱,最多三日,我便会去落花城,你也要收拾好行囊。”
“这么快?”白媚儿无比的惊讶。
轻歌点头。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轻纱姑娘。”白媚儿小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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