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着等武举完再向她提亲。
他满心欢喜着,等来的却是她与旁人迫不及待成亲。
就那么急吗?一年都等不得?
分明还未及笄,却急着嫁人。为什么?就因为那人是岑鸢?
他承认岑鸢是厉害的。
可……
思绪翻滚着,心里生出个小小期待,那姑娘此刻也是为我骄傲的吧?
悲壮的情绪充满了胸腔,魏屿直退到箭靶百步之外。
他选了一只弓,顺手拿了五只箭。
这一次,他依然没看箭靶,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看台上的姑娘。
候场的唐星河皱着眉头问马楚阳,“你说这魏屿直是怎么了?像是在挑衅我表妹夫?”
马楚阳笑得没心没肺,“他打不过你表妹夫,心里憋着气儿呢。”
“他打不过我表妹夫不是很正常?这有什么可气的?哼!我也打不过我表妹夫,我就不气!”唐星河骄傲得很,“我表妹夫可是最厉害的!”
“啧!你是怎么把输人输阵说得这么骄傲的?又不是什么光荣事?”马楚阳捂脸。
“怎么不光荣了!我打不过我表妹夫我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以后被人欺负了,我表妹夫能给我撑腰!我有性命危险,我表妹夫能救我!略略略!你没有表妹夫你不懂!”
马楚阳扬了扬头,“呲!谁说我没有!你表妹夫就是我表妹夫!”
“你不要脸!”唐星河气结。
“脸要来做甚!”马楚阳顺手拖过霍斯梧,勾肩搭背,“你说,你要脸吗?”
霍斯梧拍了拍自己的脸皮,又把脸皮往外拉,“脸是什么?咱没有。”
三个不要脸的少年笑成一团。
就在他们的笑声中,一支箭从风中穿过,稳稳扎在靶心中。
全场沸腾!
牛!太牛了!
百步啊!那可是百步!
岑鸢的心微微放下了。
魏采菱也几乎尖叫出声,心跳都差点停止。
坐在另一头的魏母喜极而泣。
鼓声响彻靶场,咚咚咚咚咚……十羽!
一支箭!
又一支箭!
再一支箭!
十羽!十羽!十羽!
全场欢呼!
明德帝猛拍齐公公大腿,“厉害!厉害!我北翼出人才啊!”
列国战书算个屁!来啊!来……
这心理活动还没激动完呢,魏屿直的最后一支箭竟然失了准头,不止偏离了靶心,甚至连靶的距离都够不到。
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全场都蒙了。
魏采菱蒙了!
时安夏蒙了!
所有看好魏屿直的人全都蒙了。
场上,魏屿直挑衅地看着岑鸢,向辅考官报告,“云起书院举子魏屿直,步射完毕。”
岑鸢懒得看他,只深深闭了一下眼睛。这货到底拿谁的前程在开玩笑?
他看出魏屿直是故意的!
有一瞬间,他有些懊恼自己开场前的多言。作为教谕,他早前三番五次找魏屿直开诚布公谈话,想让他放下包袱,努力搏个好的前程。
后来他发现魏屿直还算稳定,就不再关注,有些放任。
刚才在举重场上,岑鸢看出了魏屿直情绪不对,这才没忍住出言提醒,却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这是激起了对方的逆反心理!可你这考试难道是为我考?
不珍惜机会的人,永远不用为他可惜。岑鸢双手抱胸,平静地看向下一个步射考试的唐星河。
他丝毫不因谁的故意挑衅而有半分波动,就仿佛魏屿直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这个世界离了谁地球不转?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注定要栽大跟斗。
魏屿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时任性,带来了什么后果。
绝对不仅仅是失掉两分,而是所有人对他的失望,包括看台上他喜欢的姑娘。
他更加没想到的是,明德帝也是说不出的失望,“果然还得看看……有时候心性更重要。这人,心性过于幼稚,还得磨炼才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