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知道的,李治平的武艺水平,不过是大邺普通男子那般练过骑射。此箭力道不足,但短距离速度奇快,他不可能躲得开的。
事实如她所料。
李治平骤惊,猛地歪了歪脑袋。
这也只使得本来该扎到他右眼窝的箭矢,扎到了他的左眼之中。
短箭无法刺穿骨骼,如果不扎喉咙,想致命就只能选择眼窝或者是太阳穴。
甲板上不少人目睹着麦秆一样的短箭扎入了李治平,他痛呼一声,捂向自己的左眼,却不敢触碰在外兀自震颤的箭杆!他额上青筋暴起,拼命咬紧牙关才没使得自己发出惨叫,只是痛苦的闷哼着。
崔季明心中虽叫了声好,却也不得不佩服李治平的隐忍力。他怕是见过不知道多少人死前惨绝人寰的叫声,不肯让自己落得如此狼狈吧!
李治平必须除。
否则他统一南地,自封为帝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周围侍卫大乱,回头朝李治平方向望去,崔季明也因此更多了几线机会。
身边的一个侍卫怒斥一声,双手各持一把单刀,两手分别从两个方向朝崔季明门面划去,崔季明权把自己手中长刀当作棍,趁着他两臂弯曲的瞬间,两手将刀背朝他一推一拉,以绝妙的时机,在对方两手腕交错的瞬间别住。
那侍卫显然是觉得自己双手可以以不同的形式用刀,算作是个中高手,却被崔季明这样抓住时机,低头一愣。崔季明咧嘴一笑,刀背猛地向前一击,将那侍卫打的闷哼一声,肋骨碎裂朝后倒去。
她在用手指拎住刀柄,如同老练的渔夫拈住鱼叉,顺势划空朝下一插,贯穿了那侍卫的胸口。
李治平受伤,一时痛苦的难以发话,崔季明杀死之人更像是侍卫的头目,周围侍卫竟朝后退了一步,准备将李治平推回船舱底部去。
崔季明大笑:“李治平,且不说我有没有淬毒,单这箭头在湖水中泡过,又刺中眼睛,你就不可能活命了。不过我连让你苟延病榻的机会也不愿意给!”
李治平捏着箭杆,捂住满是血的左脸,理智压制着他的愤怒:“杀了她!速战速决!”
侍卫只得再朝崔季明而来,小弩如果想再用必须重新搭弦填箭,崔季明没有这个时间,她也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她站在原地,湿透的麻衣还在往下滴水,穿着草鞋的双脚分立,脊背笔直,单手拎刀,刀尖上的血顺着和胳膊一致的倾斜角度而朝下滑去,血珠使出最后力气攀住刀尖不肯落地。她实在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崔季明看着打算并拢住她的侍卫,眯着眼睛笑了:“你们这种给人做事的底下人还不明白么?太老实了活不久的。”
另一侧,宾客之中武艺较为不错的几人,如带军的黄璟、曾经随军的何元白和其他几位将门出身的男子,手持佩刀也朝崔季明靠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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