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真觉得喉头有些发痒,咳了一声道:“我原本以为你还不习惯京城这些尔虞我诈,初时难免有些吃亏,看这光景,是我白担心一场罢了。”
朱闻微微一笑,眼中冷光未退,“种种陷害手段,我幼时就已经尝过不少,如今入这龙潭虎穴,再学不会未雨绸缪,岂不是任人鱼肉?!”
他唇边微笑加深,转头看向疏真,眼中光芒越发犀利,“不过这世上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更是不想坐以待毙!”
疏真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浑身都带些酸痛,她咬了咬唇,低声问道:“那么,你是要主动将对方一军了?”
朱闻伸出大掌,将她的柔荑紧紧攥住,黑眸中越发冷凝,“我准备趁这次机会,索性闹得越大越好!”
话音未毕,他只觉手中纤指丝毫不见挣扎,触手竟是一片冰凉,顿时只觉得有些不对,惊愕转头,那原本倚坐侧壁的纤瘦身影,居然如渺云一般直坠而下——
他伸出手,险险接在怀中,眼中所见,竟是唇边一丝嫣红。
那般淡淡的血味,在密闭车厢中混合着冷梅清香,别有一种诡谲的诱惑意味。
朱闻只觉得心跳如擂,略一按腕脉,只觉得虚浮紊乱,不禁勃然大怒,“是朱棠的人伤了你!”
他转身欲起,却被一双冰凉宛如玉雕的手轻握住,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此刻分外清晰——
“是我自己的老毛病了,一旦行动过剧就成这样……”
她唇边血痕蜿蜒,念及自己方才妄自提气,不禁心中苦笑——
昔日长缨在手,力缚苍龙的自己,如今竟是嬴弱成这般,若是被两三故人看见,只怕是要笑掉大牙。
浑身越发酸疼无力,眼前的一切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但神志却仍是清晰,她扯住朱闻的袖子,呼吸之间,仿佛有松明的清香在鼻端萦绕。
“你既然要把事情闹大,来震慑那些乱打如意算盘的人,那么——”
她眼神有些空芒,却仍带着奇异的冷凛,仿佛剑一般刺得他心中隐隐作痛。
“趁着今日天色未晚,你就入宫,向燮王先行说明今日之事。”
她有些费力的喘息着,如此说道。
朱闻略微挑眉,眼中有些不认同——他向来喜欢以实力相搏,这等哭哭啼啼的哀告,实在有些太过懦弱。
握着他衣袖的手越发收紧,言语间更见凝重,“这并非单纯的告状……”
她拉着朱闻俯身,凑在他耳边又说了几句,言未尽,却再也支撑不住,于是昏昏然睡去。
正午的日光照在她身上,竟似虚无透明一般。朱闻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一痛,连眼角余光都变得黯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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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闻入宫觐见时,燮王朱炎并未午睡,而是持了一卷画轴,正在凝神细看。
他随意坐在岸边绿荫之下,身下软毡铺地,手边檀木矮几上,香茗正袅袅生烟,幻化出各种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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