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闻一向镇守边疆,乍一见此物,顿时怒火上涌,目光如电一般‘射’向来使,“好大的胆子!”
疏真不动声‘色’的看完,甚至还抚摩了一下带钩,赞了一句,“真是好手艺。”
随即看向来使,“替我感谢你们大王。”
未等他回答,她微微一笑,明‘艳’飒然之光,顿时让所有人都心中一‘荡’,随即却被那眸中冷意震慑——
“来人,去取我的回礼来。”
她召过‘侍’‘女’,吩咐了两句,不多时便有人呈了上来。
那是一件白‘色’长袍,却被生生剪去了袖子。
“我们天朝是礼仪之邦,不至于闹到禽兽一般,行‘逼’jian侮辱之行,你们的‘妇’人可以将带钩取下了……这是送你们的大王的。”
疏真眨了眨眼,嫣然笑道:“我们天朝,只要亡国之君着了这素白袒衣,出城跪求。自愿为臣,便不会为难敌国上下。”
使者语塞,怒气上涌,再要多说,一旁的‘侍’卫得了朱闻眼‘色’,将他用力“请”了出去。
于是宴席开始,刚过一盏,外间喧哗又起。
朱闻放下酒杯,暗骂:“真是没完没了了!”
下一瞬,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是明黄绫袱包着的诏令,九龙翻腾上下,代表着无上威严。
自燮王以下,众人皆肃然起立,静候天子旨意。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并不是什么圣旨,而只是单纯的礼单。
众人先还以为天子年幼,看重燮王威势,这才有所赏赐,谁知钦使卷起黄绫,开始朗念,众人越听越是不对——
“三龙二凤凤冠一座,东珠一斛……”
这、这根本不是世子妃该有的礼制!
“金翟鸟一只。嵌硌子一块,碎小正珠十九颗,随金镶青桃‘花’重挂一件,嵌‘色’暗惊纹小正珠八颗,穿‘色’暗惊纹小正珠一百八十人颗,珊瑚坠角三个……”
“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绣五彩缎蟒袍料二十三匹、绣五彩纱蟒袍料二匹、织五彩缎八团金龙褂十八匹、绣五彩纱龙袍料三匹、片金二十匹、蟒缎二十匹、大卷闪缎三匹、小卷闪缎三十二匹、妆缎三十匹、上用金寿字缎二匹……潞蚰八十匹、宫纱二十匹、绫一百匹、纺蚰一百匹……”
众臣子窃窃‘私’语,有懂得朝廷礼制规格的,已经发觉其中蹊跷——
“这明摆着是公主的嫁妆样式!”
这一句暗暗一出,许多人轰然响应,各人心中都有了计较。
念到末了,连“紫檀座汉‘玉’水盛一件。紫檀画玻璃五屏峰”这类室内用具都有,简直太明显不过,这是给公主下嫁时的陪送嫁妆!
众人瞧着上首新世子妃的眼‘色’都不对,先前有小声议论她来历不明的人,简直恨不能溜之大吉。
钦使念完礼单,未等众人谢恩,便来到疏真座前。
“这是万岁的一点心意,他要下臣转达……”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仿佛说了句什么,疏真呆然,随后双目竟落下泪来,面上神情却是‘激’动与喜悦‘交’杂。
殿中人多嘴杂,钦使也不多说,饮一杯酒,随即告辞离去。
朱闻担心,略微kao近疏真,只听她轻声道:“他居然,还认我这个姐姐!”
怕她想起往事又伤心,他于是伸过手去,从袖中捏了捏她的掌心,只觉得柔若无骨,不禁又多‘摸’了两把。
她破涕为笑,斜了他一眼,“把爪子收回去。”
两人于是略微分开些,开始接受众臣的恭贺。一片人声鼎沸中,眼‘波’却是若有若无的流转,‘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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