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闪着喜悦而甜mi的光芒,因出神而凝胶于一点,整个人都仿佛浸润在淡淡光华之中。
是因为……他?
这一瞬,他只觉得悲从中来,随后,便是如无底深渊一般的懊恼,与不甘。
你遇上他才多久?
而我的心里,却藏了你八年!
是因为落难时的援救邂逅?
可是,若是我知道你身陷泥泞,我能做的,却是比他多十倍,百倍!
如此的不甘……
愤怒‘阴’燃而上,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下一瞬,他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从她‘唇’中吐出——
“朱闻……他先前受了些伤,目前又刚入王城,又要忙着镇守和恢复秩序。”
朱炎静静听了,面若无‘波’,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指,已经将紫檀木棋瓮捏出了深深的指痕。
疏真好似感觉不到室中的凝窒气氛,继续道:“他很担心你,所以带了大批兵马入城。”
朱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剑眉一轩,眼中爆发前所未有的神光,却听疏真不管不顾,径自道:“情势紧急,为了清君侧,也就没顾得了那么多……”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今‘乱’谋被揭破,但宫闱之中,只怕仍有余党,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朱闻想让兵士暂时进驻宫中。”
这不是奏请,连商量也不是,听起来竟象最后通知一声。
朱炎的目光炯炯,有如实质,“你们这是要带兵入宫了?!”
“王上千万不可误会,朱闻一片孝心,也是为了您着想……况且,您体内的蛊毒要完全拔除,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静养为宜。”
疏真所说的其实是实话,这也是叶秋亲口所述——他甚至很隐晦的提到,这蛊毒除去后,仍将有后遗症,只怕燮王的身体将更不如从前。
话虽没错,但此刻听来,却带着诡谲的别样意味。
“好……很好!”
朱炎嘿然冷笑,双目有如电光一般,“这意思是说,如果不让朱闻如愿,只怕寡人这条‘性’命,也会因为‘乱’贼余党而丢掉!”
“王上如此揣测,只怕朱闻真要寒心了。”
疏真平稳放下一枚白子,看向朱炎,双目深邃,却是‘波’光潋滟,“这一年多来,我亲眼目睹,朱闻乃是你诸子中最出‘色’的,若是让他来做储君,真是燮国之福。”
“朝廷和某些权臣,一直想方设法在拔除这根芒刺,为什么?就是为着怕他上位,燮国国势越盛……甚至是我,以前也是如此作想。”
“你却因为种种偏见,对他多有猜忌压制,他能走到今天,却更证明了他值得这个王位!”“事到如今,你只剩二子,难道非要让幼子卷进这血腥旋涡中?”
疏真的话,恳切中带着锋芒,朱炎听了,心中宛如万千‘波’涛汹涌,面上努力维持最后一丝平静,“如果寡人真是不允,你们又要如何?”
疏真目光一闪,顿时晶莹闪耀,不可‘逼’视,“若是王上执意如此,我们虽然不愿效仿这些谋逆的‘乱’党,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宁静暖阁中,她的声音不紧不慢,“我的手段,王上一向知道,朱闻也许做不出某些不忍言直事,我却可以。”
她的嗓音越发低沉,“所以,王上千万不可‘逼’我。”
“你为了他威胁寡人!”
怒意与悲酸在这一刻奔涌横流,再也无法抑制,朱炎低喝出声,只觉得痛入心髓,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