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踉跄之下,正要摔下,朱闻一手搭住‘女’墙,一手揽住疏真,在几个‘侍’从的帮助下,终于回到安全之地。
疏真勉强站稳,却是面‘色’苍白,她忍了又忍,终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方才紧急之时,她动了真气,没想到,毒伤‘混’合着经脉的伤势,竟然严重到了这等地步!
朱闻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化为血红,下一瞬又变为惨白,他浑身哆嗦着,死死搀住她的肩膀,眼中几乎要凝出血来。
“我没事……”
疏真的声音带着虚浮,却更让人心中沉重,两人站起身来,朱闻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中,轻声道:“我们回去。”
罕见的,疏真并不再反驳他的话,只是静静的倚kao在他‘胸’前,随着他上了车驾。
淡薄夕阳的余辉映入她眼中,那般静美绚烂,却在这一刻显出惊心动魄的不祥。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心中无声叹息着,只觉得他‘胸’前的温度,正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这一瞬,她泪盈于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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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禅站在帐前,凝视着城楼那边的动静。
隐约只能看到几个人影,仿佛有人险险‘欲’坠,却终于安全了。
那个纤小的人影子,是她吗……
恶毒的灼热‘混’合着好奇,他犀利目光继续凝视着,却再也看不到下文。
仿佛怅然若失——他惊诧于自己既盼着她横死,又怕她就此死去,让自己成为不战而败的笑话。
这几日间,我必破此城!
他心中默念着,缓缓走回帐中。
此时外间又有紧急军报传来,‘侍’从接过一看,却是有些瑟缩着,不敢上前呈送。
金禅心中咯噔一声,接过一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心头之血都涌上了眼角!
“萧策!”
他近乎是从咽喉深处吐出这个名字。
一个响彻天下的名字。
“萧策,他平安抵达了居延,接掌了全部的五万人马。”
他深深的闭上了眼,顿时帐中沉寂若死。
如此不世名将,亲自指挥居延守军。
攻下居延,势必难于登天。
“萧策……”
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却突然暴怒发作,咆哮声响彻整个营帐,“这个人……你们居然还让他活着?!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面对他的质问,负责暗杀的亲信面lou难‘色’,终究踌躇着说道:“先前,‘那个‘女’人’做出一副狂怒‘逼’杀的模样,萧策受伤多处,‘性’命宛如风中之烛,您说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所以我们就……”
他触及金禅的目光,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损了大王的圣明,跪地正要求饶,却听金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起来吧……”
“这次是我看走了眼。”
金禅的声音更是沉凝,眼中闪着幽深光芒,“我一直以为,即使她再怎样聪慧坚毅,也不过是个‘女’人。”
“‘女’人的通病,便是爱记恨,感情用事。”
“所以,我看到她狂怒癫狂的派人追杀萧策,我便信以为真了,从那时起,我就掉以轻心了。”
“这一局,是我输了。”
他垂眼,低低说道,言语中带出些疲倦萧索的意味。
“也许,从一开始,我便踏进了她的局里。”
仿佛是在喃喃,又仿佛是在分析彼此之间的谋略,这一刻的金禅,眼角的狂意已慢慢平静,“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以宝藏之利‘诱’‘惑’各族长聚兵攻城,之所以许给他们如此重利,是因为我族的兵员不能出动——他们要悄然突袭居延,彻底打开进入中原的‘门’户!”
“我认为自己算无遗漏,可是她却已经看穿了,先我一步,用自己的印玺调集西宁兵府五万人,将我军拦在了居延之外……而且,她居然还让萧策平安回到了居延,由他指挥全军,我军面对如此阵容,竟是进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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