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真凝目看他——淡淡倦意蓄在眼角,想起自己方才听到之事,心中不禁更多了几分怜悯关切,却是不动声‘色’笑道:“没什么,只是见你如此疲惫,先为你准备了这些吃食。”
她话锋一转道:“攻城之战仍是非常‘激’烈?”
“狄人的表现很邪呼!”
朱闻接过‘侍’‘女’手上的热巾子擦脸,叹道:“他们已经‘激’烈攻城了数日,却完全没有力竭气馁之象,这样下去,倒是我军迟早会支持不住。”
“只要是人,总有固有之极限。”
疏真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脚底的宫殿砖石,笑道:“我们脚踩在‘宝藏’之上,便好似坐拥火山,近日就会爆发。到那时,攻城之战自会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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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不见光的狭长地道中,沙石簌簌而落,有无数兵卒出入。
金禅在外负手而立,探入半个头,仔细查看牢固程度。
“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即将大功告成了。”
他摩挲着手中那卷羊皮卷.轴,并未因即将到手的宝藏而欣喜若狂,却是若有所思。
一旁的‘阴’影中有人上前低声禀.报,“大王,居延那边,也一切准备就绪。”
“嗯……”
金禅满意的颔首,随即却目光.一闪,“萧策那边,仍有刺客不端围杀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眼中笑意越见明显——
大计定矣!
再没有什么人能阻挡他的脚步了……就连那两位传.说中的天朝传奇也不能!
他想起疏真与萧策,却是既满意又惋惜的叹了一.声,“‘女’人啊……”
“这世上的‘女’人,不管多么聪慧冷静,一旦遇上情.之一字,便会判断全无,头脑‘混’‘乱’——她现在恨萧策入骨,全数的心神都放在如何置他于死地,又怎么发觉我一石二鸟的布置呢?”
他眼望东北方,.无尽的暗夜仍是风沙暗走,天上星辰闪烁,却正似他心中正炽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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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仿佛无穷无尽。
回夜宫中,晴夜如许,星辰散落银河之间,霜气染白大地,原本空寂无声的宫室中,却蓦然传出惨叫与惊号声。
“什么人?!”
巡夜的‘侍’卫们眼见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从宫中最核心处冲出,不及反应,却纷纷倒在血泊中。
黑衣人满身尘泥,各个脸上污黑,好似刚从地底钻出,手中兵器却是蓄势已久,宫中顿时喊杀声一片。
杀声四起,疏真遥遥听着,却并不动容。
“既然宝藏已经得手了,居然还想趁机直捣宫中,得到整个城池,金禅,你的得意算盘也未免打得太响。”
她微微一笑,“不过无妨,这宫中为了清理jian细,也算是戒备森严,你还是拿了宝藏就罢,太过贪心可要当心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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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禅在地道外平静等待,终于有人出现,无尽地道中运出一只只庞大箱子,磕得地道上方土石直落,险些崩塌。
箱子共有十口,巨大而沉重,上好的‘精’铁锻钢,四角刻有引颈向天的苍狼图案,粗犷大气中不失‘精’美。
“果然是父王的徽记!”
在吞吐不定的火把中,金禅不期然想起父亲横死时那暴突的眼珠,满口的血污,他打了个寒战,半张脸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鬼魅‘阴’森。
正要命人抬往己方帐篷,却听外间人声喧哗,好似刀刃出鞘的声音。
“大王,各部族长求见。”
金禅的脸一阵‘抽’搐,简直要怒不可遏了——跑到这荒野上来“求见”,显然是得到了风声,要来分一杯羹了!
这群人的嗅觉,竟是比豺狼还要灵敏!
他深吸一口气——眼下还不能与这群人决裂,“让他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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