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
萧策的瞳孔微微收缩,深邃的眼底隐见涟漪,随即,却深皱眉头,好似凝聚起无形的风暴!
“大师兄,别来无恙啊。”
叶秋略带些轻佻流气的口‘吻’,却含着复杂纠结的讥诮,以及深不见底的怨怼。
萧策眉尖深扬,“你居然也参合此事?”
“刺‘激’之事,一向合我口味。”
萧策眼中愠怒更重,“此乃国之战事,岂容你为所‘欲’为?”
“啧啧,听听这义正词严的说话!好一位贤王名帅!”
叶秋越发玩世不恭,斜眼看向萧策,“却不知道半夜三更,跑到狄人王帐深谈的人是谁?”
“此乃是驱虎吞狼之计——我俯仰无愧于天地,又何必与你解释!”
叶秋哈哈大笑,“谁耐烦听你解释——手下见真章吧!”
他信手一挥,尖剑从鞘中跳出,眉眼之间杀意瞬涨!
萧策的目光越发深寒,宛如.冷月当空,“你我的恩怨不过是师‘门’那点旧事,多年后你拦路截杀,只怕与‘她’拖不了干系吧?”
他提到“她”一字时,面容冷峻,看不.出一丝喜怒,不知是稀疏的月光,还是霜寒映入眼中,一瞬间晶莹而闪。
“小师妹吗?”
叶秋满不在乎的笑着,刻意在.他面前提起这个禁忌的称呼,好似越见他痛苦,越是开心。
“没办法啊,我欠她这最后一个要求,若是不做完,今.后怎么好意思行走江湖?”
“她要你来杀我?”
萧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独特的沙磁稳宁。
“‘女’人的怨恨,是比阿鼻地狱之火还要可怕啊!”
叶秋有些夸张的感叹着,瞥了一眼萧策,又道:“你当.初没能彻底杀了她,如今她与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怎会容你平安取过印玺?!”
萧策默然,并再不回答,他好似知道言语是多余.的,缓缓的,从腰间拔出长剑。
剑如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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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怨恨,真真让人不寒而栗啊!”
同样略带夸张.笑意的男子如此说道,相似的言语,却是绝然不同的心境。
朱瑞抚摩着手中舒卷而下的画轴,凝视着其中那宫装雪裳,长剑临城。
“真是美人……与萧淑容倒也有两分象!”
“可惜啊,野雉就算有两根‘艳’丽羽‘毛’,也终究成不了凤凰。”
他轻笑着继续道:“萧淑容啊萧淑容,这么多年来,你都不过是别人的替身,你……怨恨吗?”
“继续保持你的怨恨与‘阴’毒吧,不……你的怒火将越见高炽……”
“只要,继续不停的刺‘激’你。”
他最后一句,轻若无声,仿佛只是个口形。
说话间,他的手轻动,已然将画轴卷好,系上。
他的手裹了细纹布,不曾留下任何指痕,实在是老辣无瑕,绝无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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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收剑入鞘时,虽然面‘色’不变,额头却已悄然滴下冷汗。
这一场,他胜得极险。
叶秋仍在大笑,好似胜负与他毫无关系,鬼魅似的身法之下已然走远,只留下一串笑语,“师兄,你也未进步多少嘛……”
“小心啊,小师妹下了绝杀令了,绝不容你活着走出北疆……”
萧策听着这一串恶意调侃的笑声,面‘色’并无任何改变,只是束在袖中的手掌,狠狠握紧成拳——
你,真要与我为敌到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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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与他为敌到底吗?你真的恨他到如此地步?”
叶秋回到宫中时,几乎是拂晓,他直接问道。
“一下子两个问题,我该怎么说好呢?”
疏真居然情绪不坏,在绣绷上描着样子,一手已在挑选丝线。
“如果是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当然。”
“至于第一个问题嘛……”
她居然微笑了,眼中‘波’光莹莹——
“你认为,我是不顾局势,一心鱼死网破的蠢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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