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上的积雪无声凝落,几点廖淡的星子微微闪烁,她这一句一出,庭中更是寂静无比,万籁默然,只剩下单调的风声回响。
城‘门’前的厮杀仍在继续,喊杀声在夜空中隐约传来,比起这满庭寂然,恍如隔世。
“你……!”
萧策深深皱眉,几乎凝成个川字,“你真要与我为敌吗?”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不是吗?”
疏真沉声答道:“狄人正逢冬荒,哪来这么多粮草储备可以在这慢慢耗——你敢说此事不是你暗中布局?!”
她的冷笑声响起,萧策望着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惨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复杂灼热的光芒越来越冷。
疏真的冷笑啜上了几份乖.戾,眼帘微微颤动,“拔出你的剑吧!”
朱闻在旁静静听着,到此再不能.保持沉默,“住手,不要再胡闹了!”
他平素极少干涉疏真之事,此.时却是在关切中带出强势,意‘欲’阻止她‘乱’来——伤成这样还要逞强,简直是太过胡来了!
疏真略微皱眉,无奈中浮现些许暖意,却是不以为.忤,“我会保重自己的。”
萧策冷眼看着,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惊诧——疏真生‘性’.倔强,自己也对她素来爱重,整个天朝从未有人敢当面斥责阻拦她,如今她竟然会听得进朱闻的劝阻?
他禁不住多打量了两眼朱闻,想起两人方才亲.密相拥,心中却是一阵苦涩,面容也禁不住惨淡几分。
他独自站在宽.阔的庭院中央,风吹动他襟袍,更显得儒雅气度,腰间长剑内敛隐光,却是含而不lou,丝毫没有出鞘的打算。
“我不会与你动手的……”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而出,宛如牵动心血一般。
回答他的是剑气冷风,如鬼魅一般直袭而来。
森然剑芒映出雪‘色’皑皑,暴涨之下让人目眩心凛,萧策不得以拔剑格挡,顿时火星四溅。
梅间雪屑被真气拂动,纷纷飘扬四散,染得满头满身,远处的火烟仍在蔓延。冰与火的倒映,喧嚣夜‘色’中这诡谲的死寂……眼前闪动的是挚爱容颜,眸中不复爱意,只剩下冷然怨毒。
萧策恍然觉得自己好似在梦中,一个永不结束的噩梦——他只觉肋下疾风一动,‘迷’‘蒙’中勉强避过,却仍带起小股血泉。
两人身影乍分,疏真的剑刃隐约染上一泓碧血,脸‘色’却是更加惨白,一个踉跄,及时以剑鞘拄地。
“够了。”
朱闻的声音响起,压抑着怒气与焦灼,他身形一闪,连点疏真几处要‘穴’,后者喘息着,却并不曾反抗,随势倒在他怀中。
小心接住温软身躯,朱闻看看萧策,竟是前所未有的犀利冷绝——
“你最初的意图是取我‘性’命。”
他并未追问此人与疏真的关系来历,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并非疑问,而是陈述。
萧策默然,并不答话,只是缓缓撕下袖子衣料,裹住自己的伤处。
朱闻并不恼怒,也不急噪,“我大约已经知道你是谁……因此,你想取我‘性’命,我并不意外。”
萧策眼中光芒闪动,瞬间神光湛然,重新以不同的目光仔细打量着朱闻。
“只要我一死,无论谁继承世子大位,燮国都将大‘乱’。”
朱闻缓缓说道,仍是一派淡定自若。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萧策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朗如霁月,声调温文,却带出惯掌权柄的雍容大气。
“把自己看得太高的人,只怕是阁下你吧……”
朱闻眼中光芒一盛,周身气势宛如绝世神兵一般凌绝森然,“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使我血溅五步,使我燮国再度成为朝廷的傀儡?”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支撑起这个元气大伤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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