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李长安接过来,有些小小的诧异。别的客人碗中只盛着八分满,他这只碗中,却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抬眼看去,扑扇着茉莉花瓣翅膀的花精冲他眨了眨眼睛,尔后汇入花精群中,飞入花海不见。
“饮胜。”
衡先生高举酒碗,李长安也应和着将碗小心举起,随场中客人一并饮下。
酒液入喉,仿佛有千百种滋味儿在胸腹间流转,俄而汇成一处,散出浓郁的生机,所过之处,四肢百骸无不温暖舒爽,就是周身多出发痒,他往瘙痒处搓了搓,搓下块血痂来。
李长安挽起衣袖,蛇头山恶战留下的伤口已然痊愈。且酒中孕育的生机只去了小半,更多的融入了身体。
他有些惊异,这般神效,算作琼汁玉液也不为过吧!
忽的,大青驴噘着嘴把脑袋往他怀里拱了进来,伸长舌头向碗里舔过去。
这蠢驴!舔碗底都舔成习惯了。
李长安拍了拍驴脑袋,任它舔去碗底的残余。
不料。
大青驴舔了几口,忽的趔趄了几步,身子一僵直直倒在地上。
李长安急急看去。
只见这蠢驴虽然倒在地上,但嘴里却打着呼噜,似乎只是醉倒了。李长安松了口气,可随即眼神一凝,这蠢驴嘴角的涎水里长出几朵雪割草,耳朵里慢慢钻出一束牵牛花,身体各处的皮毛下面,好似都有绿芽在蠢蠢欲动。
“这……”
李长安傻了眼,这蠢驴莫不是要成盆栽?
忽的,旁边的衡先生伸手在蠢驴头顶上一拍,花草绿芽便全都脱落下来,落在土中。
蠢驴摇摇晃晃站起来,支楞着耳朵似乎没搞清楚状况,反倒又哼呲呲将脑袋往酒碗里伸来,李长安赶紧一巴掌把它拍开。
盆栽没当够,又想作花肥么?
蠢驴委屈叫上几声,没一阵,便摇着尾巴吃草去了。
而这时,场中的妖怪们已经离开原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花饮酒。
李长安孤身一个无妖搭理,忽然脑中浮出一个念头,自己没有头绪,找不着那蜘蛛妖怪,可现场这么多妖精,能不能向它们打听一番呢?
尽管自己也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但左右无事可做,李长安便厚着脸皮找了几个看着和善些的妖怪凑了上去。
“蜘蛛?”
这妖怪只有半人高,身体大半已经化作人形,只是背着两片薄纱似的翅膀,应该是某种昆虫得道。
“是不是那种八只腿,很多眼睛,靠陷阱捕猎的恶心家伙?”
昆虫妖怪面露嫌恶,李长安却心里一喜,貌似有戏啊。
“这种恶心家伙很多吧!山里山外还有凡人的地盘,到处都是!”
“呃……我是说成了妖的。”
“也不少啊!山里山外还有凡人的地盘,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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