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德州站停下,上下车的旅客拎着大包、小包把车厢通道挤满,车上还有很多旅客也想到站台,为了香喷喷的扒鸡。到站而未下车的旅客被挤在车厢里急得哇啦、哇啦大叫。
欧阳云月车窗内看着站台熙熙攘攘的人流,又看到小贩货架车上令人垂涎欲滴的扒鸡,有心想买一只尝尝。
她对德州扒鸡早有耳闻,这次机会难得。她站起身、踮脚四处张望,寻找刘文津。
这家伙在火车到站前说是上厕所,现在还没回来。她有些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她刚要坐下。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耳朵。
“姑娘,现在我日子过得很艰难啊。”
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回过头,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过道走来,手里提着一个旅行袋,离她一步之遥,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话。
这是接头暗语。
她瞟眼四周,旅客不算太多,很多人下车活动去了,此人像是刚上车的旅客。
她刚说了个“我”字,电光石火间,猛地打住,“你要是想要钱,没有。”
“我不是要钱。”
“我也没多余的食物。”
“我不是要饭的。”男子有些着急。
“那你要什么?”欧阳云月经过梁赞江、赵姨事件,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随便接暗号,何况,这个暗号敌人已经知道。
坐在欧阳云月对面的旅客真以为碰到要饭的,连忙拿着东西像躲避瘟疫站起就溜了。
男子顺势坐下。
“旅客们注意了,开往上海的列车再有三分钟将要出发,还没有上车的旅客准备上车。”站台响起广播。
男子急了,压低嗓音急促说道,“欧阳云月同志,我是受党指示接替杨杰向你传达新的命令。听着,我从北平上的车,发现这趟列车有鬼子,传达完上级命令我马上就得下车。”
“你认错人了吧?”
站台再次重复广播。
男子也不解释,不管不顾迅速说道,“到了上海,在出站口有人拿着一本书问你,‘姑娘,你从哪里来’,你回答,‘北平’,他说‘我堂妹也住北平’,你问,‘她住北平哪里’,他答‘西直门”。这是新的联络暗号,你要熟记。联系后,他会说已经给堂妹订好了旅馆,没想到表妹推迟了来沪时间,旅馆老板不退订金,索性把房间让给你。你就跟着他走。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