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成婚以来丈夫从未对她说过重话,就是公婆面前也护着她,不令她受一丝一毫委屈,此番气头上把她埋怨,詹夫人心里委屈什么似的,手里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分辨 “谁知道出了这宗事,我原想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在打发了。”
詹伯爷见不得夫人掉泪,软下来,低声下气哄,“玉芳,我也没说什么,你哭什么?我不是怪你,是气少庭这孩子做事不知深浅,什么女人都招惹。”
“你分明是怪妾身,气妾身,把错都算在妾身头上。”詹夫人嘤嘤咛咛哭个不住。
詹伯爷凑过去,小声陪着不是,“是我说话急了点,没分清,我的贤夫人,我那敢怪你。”
詹夫人把身子扭过一旁,只是不理他,詹伯爷急了,也不顾人在跟前,拿袖子替夫人擦去脸上的泪水。
下人们看了,都别过脸去,不好意思瞧。
詹夫人这厢刚哄好,又听下人学了七七八八的话,气得詹夫人晌午饭都没用,躺在炕上竟觉头晕,急得詹伯爷里外屋走,拿话开解。
“二少夫人来看夫人。”小丫鬟进来回道。
詹夫人摆摆手,有气无力,也自觉没脸见儿媳,詹伯爷对丫鬟道:“说夫人身子不舒服,让她改日在来请安,今儿的事这孩子受委屈了,难为她了。”
这厢沈绾贞刚走,丫鬟又进来说,“二爷来了。”
詹伯爷一听,压不住火,大声道:“让这孽障进来。”
詹少庭进房来,看母亲躺在炕上,也觉惭愧,在地当中跪下,垂头低声道:“儿子来请罪,当年儿子年轻不懂事,做事欠考虑,做下糊涂事,惹父母亲生气,儿子知错了。”
詹伯爷把儿子好一顿数落,“如今此事恁收场?”
詹夫人支撑坐起,“那女人可以走,但肚子里的孩子是詹家的骨肉,不能带走。”
“儿子知道。”詹少庭有点后悔当初。
詹大爷回房,夫人尚在花厅,府里乱,却不干自己的事,闲着无聊,逗弄廊檐下的红嘴绿鹦鹉。
鹦鹉偏着头,目光朝院子里看,表情灵活,怪声怪气叫了声,“巧儿来了,巧儿来了。”
詹少祥朝院子里一看,就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绿衣丫鬟朝上房走来,觉得眼熟,待走近一下子认出,是大少夫人房中的二等丫鬟唤作巧儿的,这鹦鹉还真认识人。
冰雪还未消融,那抹绿翠生生的,詹少祥直直盯着她看,那小丫鬟看见大爷站在廊下,没敢朝这厢看,低头走过,“哎!”詹少祥喊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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