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爷被女儿气得个仰倒,却没法接她这个话。
他的这个女儿在他的眼里看来,就是个刺头,从小就不服管教,什么事儿都有自己的主意。
且最喜欢与自己对着干,也不想想,她那亲娘生不出儿子,又不肯大度地把庶子抱过去养,这样善妒又不孝的女子,他没有直接休妻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
偏偏这个讨债要命的女儿,竟然还觉得她娘可怜,处处维护不说,甚至多次陷自己于不义。
如今好容易能将这个祸害嫁出去了,还是嫁到温家那样的地方!
这也算是她在娘家吃了十几年的饭,唯一的报答。
袁老爷知道,这已经是袁雪晴所能攀到的最好的亲事了,若是一个不小心错过了,指不定还真得把这个姑娘留在家里一辈子,那才是家宅不宁。
因而他哪怕再生气这会儿也只能强行忍着怒火,粗声粗气道:“你也快出门子了,这件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也放心,我不会坏你前程说出去。”
“那就多谢父亲了。”袁雪晴眉毛都没有抬,径自行了一礼就要走。
袁老爷立刻在后面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他三两步追上去,“今日纳征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聘礼呢?管家说聘礼单子在你手上,礼金也都给你搬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袁雪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然呢?”
“你……”大约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承认得这么干脆,袁老爷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才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要自己嫁自己吗?合着在你眼里,父母都是死人是吧?哪里有大姑娘家出嫁,自己拿着聘礼的?”
“为什么不可以?”袁雪晴嗤笑,“我就问你,我出嫁你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
“你是我唯一的嫡女,难道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是吗?”袁雪晴脸上的笑意不减,“那行,那你先拿出来给我瞧瞧。”
“胡闹,”袁老爷气得又是一哆嗦,“满大街打听打听,哪个人家的姑娘出口像父亲讨要嫁妆的,你知不知羞?”
“你侵吞发妻的嫁妆,用于补贴姨娘庶子,咱们就不知羞了?我也想知道,有那户人家把妻子嫁妆拿过来讨好妾室的娘家的。”
“你在胡说什么?!”为着这件事情,袁雪晴已经不知道跟袁老爷吵过多少次了,可偏偏袁雪晴手里握着证据,她只要拿这事儿说,袁老爷脸上就难免挂不住。
袁雪晴脸上带着讥讽,对于自己父亲这副模样见怪不怪,“那行,你要我把聘礼给你也可以,那你先给我把嫁妆准备好,我不要多了,就按照我母亲的嫁妆单子上的八成置办。
我母亲只得我一个孩子,她的嫁妆自然都是留给了我,当年外祖家的家产尽数给我娘带了过来,都是明明白白列了单子在那头公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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