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思远拿过画卷,落荒而逃,“没,没有,我学艺不精!没用过没用过,你权当没听过这东西!”
就这么,贼豁豁跑了!
时安夏看着申思远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想起《北翼山河记》里对此人有一段描述。
申大夫一生最爱金银,却在国难时捐出所有财富。
但有一点不得不提,后来他又找惠正皇太后索要他捐出的银两。还上奏了一份捐赠清单,令人哭笑不得。
惠正皇太后令户部整理所有战时得捐财物清单,最后分批返还捐赠者,便是因为申思远的举动而来。
申大夫一生救人无数,但他最大的功劳,除了以身试药,便是救了惠正皇太后的性命。
……
时安夏无数次回忆,都没想起申思远何时救过自己性命。
难道……他就是用祝由术救了自己?
是什么病还非得动用祝由术?时安夏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记忆中,自己一向是意志力极强的人。哪怕处在最恶劣的环境里,她都从不曾放弃寻找光明。
时安夏一生最讨厌寻死觅活之人。
尽管她手上沾染过鲜血,但其实她最是敬畏生命。尤其是自己的命,她宝贝得很。
她又怎么可能自己不想活?
她想起那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难不成是因为知道岑鸢战死沙场?
可分明死遁只是个计策……时安夏想得头疼,就那么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南雁在一旁也不敢说话打扰姑娘,便是将凉茶倒掉,重新沏了热茶放在姑娘面前,尔后又默默去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
时安夏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热茶凉了又换了,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直到唐楚君过来找她,“夏儿,一起去一趟肖家可好?你长乐哥哥没几天就要离京上任去了,咱们去瞧瞧他母亲的身体?”
时安夏抬起头来,怔愣了一下,“母亲,你说什么?”
唐楚君摸摸她的额头,“你这小脑瓜里,又在琢磨什么?我说咱们去瞧瞧你长乐哥哥的母亲,怎么样?”
时安夏点点头,“好,我也正想着去一趟呢。”
唐楚君摸摸女儿的小脸,心疼得很,“我儿有个不中用的母亲,少不得要多筹谋些。要不是我儿聪明,我都不敢想你哥哥成亲的日子会出多可怕的事。”
时安夏安慰母亲,“有的人生来操心命,有的人生来享福的命。我母亲是享福的命嘛。”
唐楚君被女儿逗得笑开颜,看上去春风得意,又年轻了不少。
母女俩便是碾着黄昏的夕阳,到肖家蹭晚饭去了。
她们上门前没打招呼,搞了个突然袭击。没曾想,在肖家碰上了熟人。
竟然时婉晴母女也在,似乎和肖夫人王氏还很熟的样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气氛有些凝重和尴尬。
王氏忙让奴婢上茶,不解地问,“你们……认识?”
唐楚君和时安夏相视一笑,都朝时婉晴母女望过去。
唐楚君悠悠道,“以前,算是认识。现在嘛,也就不认识了。”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俩货是怎么害她儿子的!她要是还“认识”,那也太宽厚仁慈了。
时安夏抿嘴,温温一笑,摇头,“我也不认识。”
时婉晴母女俩顿时面如猪肝色。
时婉晴慌忙站起身来告辞,“肖夫人,您有贵客到访,我们母女改日再来叨扰。”
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好留下一起用膳吗?”她想着,既然大家不认识,那介绍一下就认识了呀,“这位是……”
唐楚君笑着接过话头,“我姓唐,闺名楚君,护国公府嫡长女,邱夫人想必是听过的吧?”
时婉晴这会只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脸上的笑都要碎掉了,“听,听过,自然是听过的。”
呸!化成灰都听过好吗?
时安夏也落落大方,“小女子姓时,闺名安夏,想必化成灰,大姑母也不该忘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