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三进士,这样的喜事即使是在杨家村也不多见,恐怕也就只有安徽、浙江这样文风极盛的地方,才能出现如此盛况了。...【]小五房这一次是想不大办都不行,老族长已经卸下担子五六年,渐渐连家门都少出的,还特地让人把自己抬到小五房向老太太道贺。远从西安、天水一带,都有亲戚特地过来吃这一场喜酒,小五房众人自然也是喜气洋洋、大操大办地,流水席足足摆了有七天,家里人手不够用了,还要从西安巡抚府调人进来,连桂太太都派人来问善桐,“要是帮手不够了,就只管开口,因为你二嫂婚事,临时调来的好些人都还没遣散了呢。”
只听这一问,就知道现在两边关系处得不坏,王氏却顾不上细问善桐这个,她一天除了跟在老太太身边陪笑脸,就是跟着老太太照顾二姨娘:乐极生悲,梧哥好消息刚传回来那天晚上,二姨娘还兴兴头头地问人要颜色衣裳,显然是准备扬眉吐气,给王氏一点颜色看看了。可就是第二天早上一起来,说话就又不利索了,颠三倒四的,口齿不清不说,渐渐的看人眼神也都直了。
大喜大悲,最是能迷了心窍的。老太太、大太太自然请大夫来医治,连王氏都挺关心,没想到几贴药下去,人没医好,二姨娘反而越发面黄肌瘦,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几天,就已经露出了下世的样子。有远亲近邻知道的,也都叹道,“这就是王宝钏的命呢,苦了一辈子,眼下好日子来了,却没享福的命。这就是命数。”
因此都说是要不好了,果然,一天气促过一天,到了第七天早上,人倒是清醒过来了,想见王氏。老太太也不嫌晦气,硬跟在王氏身后进了屋子,一并连善桐、善榴姐妹都陪在一边。二姨娘临死前反而得了殊荣,一屋子主子都站在底下,她倒能躺着说话。
或许是自忖必死,二姨娘的态度反而很坦然,多年来几乎刻进了她骨头里的怨恨,现在已经留不下什么痕迹了。可这坦然,同临撒手时的心满意足比,又有几分不同,在善桐眼中,这坦然正是因为她的绝望,在她百般抗争、百般心机后却都始终不能扭转局面,只能含恨认输。绝望之中,又还有三分意难平——这赌气一样的不服气,还是从她的眼神里露了出来,落入了王氏眼中。
“太太。”二姨娘的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和你斗了一辈子,是我的不是……”
王氏眼中也有泪珠慢慢地滚了下来,她抽着鼻子,拿手帕去按眼角。“快别这么说了,从前的事,还提她做什么?”
二姨娘却很坚持,“我和你陪个不是,我是要死的人了,你别和我计较……”
这一出榻前相送,两个人都唱得用心,老太太看得却有几分不耐烦了。她狐疑而不屑地扫了王氏一眼,打断了二姨娘的告解,紧盯着她问,“你有什么话要带给梧哥?就只管说,有我在这里,保证原原本本地给你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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