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莹脸色阴晴不定。
方才端亲王经过,连给她一个正眼都不曾。
展太后有这样的谋划,她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还要从别人口中听到。
想起方才宴席上她对展诗的殷切,秦雪莹怄得想回去扇自己两巴掌。
尤其是想起自从裴如璋离席后,展诗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踪影,秦雪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裴如璋对展家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们居然这样算计她,妄图通过她来接近裴如璋。
若真让她们得逞,裴如璋定然会对她更加生疏。
等回到家中,奚应芷已经平静下来。
奚应雪扭怩地走到她身边,“你今夜主动帮我是不假,可这都是你身为庶女应该做的,休想我会感激你。”
奚应芷瞥她一眼,“大姐姐误会了,在家中如何有龃龉都是小事,在外人家可不会分什么嫡女和庶女。
大姐姐名声有瑕连带着我们两个妹妹都会遭受误解和非议,所以方才之事并不算我帮你。不过有句话姐姐说得不错,不必你感激我,我都是为了我自己。”
这番话气得奚应雪脸色发青。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唯唯诺诺的二妹妹居然变了,变得一言一行都周道严密,几乎让她捉不到一点错处。
今夜在太后宫中,那样大的场合,她居然也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将她这个嫡女趁得丝毫光彩也无。
冥冥之中,奚应雪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她理该有更光明的前程,理该享受贵人的赞赏和其他贵女们的羡慕。
为什么一切都属于奚应芷了呢?
这样想着,她鬼使神差着也就问了出来:“二妹妹,你以往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奚应芷挑眉,灵动的眉眼如柳叶繁杏,越发娇艳鲜妍。
“我不是一直是这样吗?大姐姐一直说我争强好胜、爱慕虚荣,姐姐慧眼识珠,我的确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奚应雪顿时词穷。
奚应芷收了表情,翩然离去。
世上怎么会有人永远为了别人来燃烧奉献自己,她这个姐姐今时今日才来问这种话,实在是,蠢得可笑。
翌日是书院休沐,奚应芷好生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宫中便有人来传旨。
陈氏一个乡下老太太,头一次面见宫里的人,慌得不得了。
全靠姚轻黄有条不紊地命人操持着才没闹出笑话,宫里的太监念了圣旨,宣奚应芷五日后入宫赴宴,接待魏国使臣。
姚轻黄心里头泛酸得要命,却还是礼数周道地给了公公谢银。
“我家老爷这会还在办差,已经是去了信让老爷快些回来了,公公若是不嫌弃,不如坐下喝杯茶?”
那公公捏了捏荷包里的银两,中规中矩,不多也不少。
脸上的笑便也是淡淡,“夫人言重了,咱家还有差事在身,一会还要去周尚书家宣旨。”
他扫了眼奚应芷,又补了一句:“圣上的意思,这次是周尚书家的姑娘和奚二姑娘共同接待,一趟差事走完,奴才也好回去复命。”
院里静下来,几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公公笑眯眯地告辞,陈氏才慌乱地抓着姚轻黄的手臂,“怎么会这样,不是圣上亲口说让芷儿接待,怎么又变成两个人了?”
姚轻黄面上也不太好看,将伺候的下人遣散了,几人进了屋子,才瞪着奚应芷厉声问道:
“你在宫里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若是害了老爷的前程,我剥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