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白了她一眼,“说你蠢你还喘上了,奚应芷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没长齐毛的小丫头。
我伺候老爷一场,枕边风一吹,还能盖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你以为老娘怎么把你生下来的?”
奚应莲一时无语。
她脑子不太好使,这会想不明白,只觉得姚轻黄失势或许是好事。
又听柳姨娘自信满满地扭着腰去了奚松院子里,当夜便将奚应芷抛开了。
是了,她有个受宠的姨娘,奚应芷哪怕比她聪明那么一点点,漂亮那么一点点,也不足为惧。
可她的自信满满,在老夫人陈氏入府的第一天就被打击得一点不剩。
陈氏是在第三日晚间到的京城,奚松亲自去城门口接她,姚轻黄抱着儿子,带着三个女儿在大门口接她。
“母亲一路奔波辛苦了。”
自打嫁入奚家,她就没在陈氏这个农妇面前这么恭顺过。
如今为了自己的儿子能留在身边,是怎么低声下气也都愿意的。
陈氏没接她的示好,冷冷地应了一声,便越过她和奚应雪,热络地牵了站在角落里的奚应芷的手。
“这就是芷儿吧,几年不见,出落得一副水灵灵的好模样不像我这个老婆子的孙女,倒像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被她略过的奚应雪,伸出的手不上不下地卡在半空。
脸色僵硬了一瞬,才尴尬地收回。
奚应芷杏眼俏生生地眨了眨,“祖母说的哪里话,父亲生得像您,我生得像父亲,芷儿怎么会不像祖母呢?”
这话倒是不假,奚应芷和奚松俱都生了浓眉深目和高挺的鼻梁,一看便知是父女。
这眉眼落在奚松脸上,便显得飒爽英气,落在奚应芷脸上,再加上柔软的唇,便显得生动妩媚。
陈氏眼中笑意更甚,“好好好,像你父亲就好,你父亲这个人最是正直磊落,咱们为人处世别的都能丢,唯品行二字不能丢。”
这话几乎是明晃晃的敲打,姚轻黄和奚应雪俱都脸色煞白。
柳婉跟奚应莲对视一眼,俱都挂起热络的笑迎了上去。
“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一路辛苦了,妾身伺候您去歇息吧。”
说话间,还水灵灵地勾了奚松一眼。
昨日奚松又是在她院子里歇息的,加上姚轻黄势弱。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柳婉打定主意要将陈氏伺候好,若是能将中馈拿到手,那日后奚府可就她说了算。
陈氏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她的示好。
姚轻黄心中又是一阵慌乱。
成亲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如此没脸过。
以往陈氏见了她,哪次不是将她好生捧着,什么时候在她面前摆过婆婆的架子。
巨大的落差让她既委屈又愤怒,原本准备好的一通示好的说辞也说不出来了,冷着脸抱着奚耀跟在后头。
一进了院子,陈氏便接过奚耀:“自打出生后抱过一阵子,是再也没见过我的心肝肉了。这回啊,祖母好生跟你亲一亲,好不好?”
闻言,屋子里众人都齐刷刷看向姚轻黄,如愿看到她煞白的脸。
原以为奚松夺了她管家权已经是极重的惩罚了,没想到竟然连儿子都要送到陈氏身边。
奚耀对陈氏并不熟悉,听了这话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直冲着姚轻黄一个劲地伸手,喊着娘亲抱抱。
姚轻黄狠狠地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