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绣梅又扯了扯范云云的袖子,“姨母,我受伤这些时日二姑娘一眼都没来看过我,她怎么能这么自私薄情?”
她眉梢挂着委屈,身上又带伤,范云云忙安慰她:“阿芷最近在念书,等她得空了我定让她来跟你赔礼道歉。”
绣梅听了心中这才气顺几分。
暗道等奚应芷来跟她赔礼道歉,她定要好好羞辱折磨奚应芷一顿,方才消心头恶气。
屁股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绣梅抽了一口冷气,忽然想起什么又道:
“姨母,我身上的伤怕要留疤,让你去给我买祛疤的膏药,你买了吗?”
闻言范云云嘴巴一阵泛苦。
她倒是想买,可祛疤的膏药贵得很,一瓶要三四两银子。
以前她有奚应芷贴补,三四两银子也不算多。
可如今,奚应芷什么都要跟她算清楚,就连手头仅剩的十两银子,也被奚应芷逼着拿走了。
她哪还有钱去买膏药呢。
对上绣梅带着不满和催促的眼神,范云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姨母这些日子手头有些紧,以往你是阿芷的大丫鬟,月钱应该不少,不如你拿一些出来——”
话刚起了个头,就被绣梅尖叫着打断:“你说什么,我都被你女儿害得重伤卧病在床,如今你还要我出钱?
做梦!我受伤都是因为你女儿,这些药都该你一人出!你要是不肯害得我身上留疤,我就告诉外祖母,让她狠狠教训你!”
范云云心头一阵无力。
绣梅怎么就不理解她呢,她若是有钱肯定会给这个侄女花的,实在是,她现在掏不出银子。
好声好气地解释着,绣梅却不肯听,哭着喊着要祛疤的膏药。
范云云被缠得无可奈何,只得先应下,“明日我就去买,定然不会让你留疤的。”
绣梅这才作罢。
安抚好绣梅,范云云才歇了一盏茶的功夫,红绡又来叫她:
“范嬷嬷,蓉嬷嬷身上又不好了,您若得空不如去看看她?”
范云云心中发苦,神魂皆疲,却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
还未进蓉蕴的屋子,便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冲得范云云险些往后栽了一个跟头。
她的伤是奚松身边的家丁打的,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兵丁,动手不是含糊的。
蓉蕴当晚就被打断了腿骨,大小便都管不住,一天没个定时地往外泄。
加之她平日跟在奚应雪身边,替她做打骂下人的恶事,府中很多人都看不惯她。
平日里还怵她的威风,这几日夫人和大姑娘自顾不暇,没工夫搭理她。
那些下人有气出气,暗地里作践她,不爱给她换裤子,屋子里已经捂得比茅坑还臭。
这会红绡停了脚,笑着催范云云进去,“蓉嬷嬷心里不痛快,您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劝她几句,她约莫还是肯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