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违背夫人的意思将绣梅接回来,夫人生气定然是不会给我银子,我每个月的月银才二两,绣梅若是回了我的屋子,只怕没钱医治,不如大姐姐将银子出了,权当做善事了。”
奚应雪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怔愣了一瞬没有接话。
她虽是嫡女,可月银也才三两。
平日虽有姚轻黄补贴,但她自认为身份高贵,衣食住行俱都要最好的东西,手中怎么会有余钱呢?
见她不说话,奚应芷扯出一个假笑:“若是没银子医治,将绣梅接过来也只是等死,不如大姐姐给我支个招,到底该如何做,我定然遵从。”
奚应雪支支吾吾了半晌。
她身边的蓉蕴看不下去,站出来怒道:“绣梅本就是二姑娘的丫鬟,二姑娘该为她谋划才是,怎能完事都指望大姑娘出力?”
对着蓉蕴,奚应芷可没什么好态度,杏眸冷冷地勾着,“既然绣梅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那么我如今决定由夫人处置,蓉蕴姑姑又是以什么立场在此指责教训我?”
屋子内气氛一时针尖对麦芒,尖锐生冷。
其实奚应芷并不是如此强硬之人。
只是今日,本就被宁书元和端亲王刺激,奚应雪又在此歪缠,好人都要被她折腾出脑溢血,更不用说奚应芷本就将奚应雪的伪善恨了个彻底。
能忍到这会,也是牢记着她如今羽翼未丰,不得不低头而已。
“二妹妹,蓉蕴她只是性子——”
“大姐姐,”奚应芷懒得听她颠倒黑白的蠢话,直接打断她:
“你是我姐姐,我素来是仰慕你的,绣梅究竟要如何处置,不如请姐姐给我一个准话,到底是任夫人安排,还是接回云芷院来等死,我但凭姐姐吩咐。”
奚应雪傻瞪着眼,半晌没说出来话,许久才失望地摇头:
“二妹妹,你果然是变了。宁公子找我说起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奚应芷眨了眨眼,居然气笑了。
难怪,难怪高高在上的奚应雪会为了绣梅特意跑一趟,原来关心绣梅这个丫鬟是假,关心宁书元那个男人才是真!
前世她就发现了,她这个嫡姐对女子苛刻,对男子却是谄媚兼喜爱。
很多时候她甚至怀疑,奚应雪是不是得了什么谄媚男人的病,每每见了男人她都要笑得如同冬日的菊花一般绽开。
男人受了委屈,她比死了亲娘还要伤心。
宁书元那种窝囊废男人,也值得她如此大动干戈。
弄清楚她的来意,奚应芷反而轻松了下来。
她侧头笑道:“大姐姐,我才是你妹妹,什么宁公子宁小姐的,都是外人,大姐姐宁愿听外人的话也不信我吗?”
奚应雪瞪大了眼睛,“宁公子才学过人,未来必有远大前程,他是为了你好才会叮嘱我对你多一些关心,怕你因为一时极端的想法行差踏错,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奚应芷耸肩。
这种有些无赖的动作,由她做起来也好看得惊人。
奚应雪心中默默泛酸了,忍不住加重语气:
“今日你当众说他私吞你的东西,这会给他的名声造成多大的打击?书生本就重名,你这样做跟毁掉他的前途没有差别。
二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一夜之间你就变了,变得陌生,陌生得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