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陈凯这句俏皮话儿,朱盛蒗更是悔不当初。现在已经不只是皇位那么简单了,还把李定国、郑成功和陈凯这些朝廷重臣和军方实力派都牵连进去了。仔细想想,他们肯定也不可能背着文安之。现下天子不在国内,这些大明最顶尖的文武大员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他说什么都不是,一个不好便是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陈经略言之有理,陈经略言之有理,只是这朝廷大事,小王实在,实在……小王恳请返回房县就医。”
又来了,陈凯对这病遁实在无话可说,但他也没打算为难朱盛蒗,便由着其返回房县,紧接着,更是对郝永忠表示,让其劝慰那位东安王一二,对此不必太过挂怀,他们本也没打算让他掺和,好生养病也就是了。
“等文督师到了,我等再一并商议收复武昌一事。”
送走了朱盛蒗和郝永忠,陈凯便与已然眉头紧锁的李定国返回到了中军大帐。挥退了左右,陈凯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便向李定国问道:“今天益国公对东安王的态度,宁宇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当然眼熟,他们这些流寇出身的明军基本上是没有敢对大明宗室不敬的,除了孙可望是个例外。可孙可望想的是什么,大伙儿亦是心知肚明,那厮压根儿就没惦着看到大明中兴。可他们不一样啊,他们是联明抗清,是要借助于大明的旗帜将满清消灭掉。等这一切结束了,他们自然而然的也就洗脱了贼名,成为大明的勋贵,或者说是股东,子孙后代也将坐享大明的股份红利,从此富贵绵长。
而另一方面,他们同样存在着隐忧,那就是在传统皇权思维之下,他们当年的挣扎求活导致了天下大乱,他们就是乱臣贼子。等大明中兴了,难保不会有人想要秋后算账。到时候,他们能够依仗的除了军队以外,更多的还是皇帝的宽仁。那郝永忠将东安王奉在军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说到底还不是惦着日后有人秋后算账时,东安王能够站出来替他在皇帝面前说两句好话。脅
“所以,竟成你想要让皇上,让皇上没了对我们下手的权力。”话说出口来,李定国却是猛地摇了摇头:“竟成,今上仁厚,断不至此啊!”
“是啊,我也相信今上仁厚。”陈凯肯定了李定国的判断,可那个但是却仍旧如约而至:“但是,你能保证太子也能遗传这份仁厚吗?你能保证太子的太子也会遗传这份仁厚吗?宁宇,你保证不了!”
“我……”
没有让李定国想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陈凯已是微微抬手,深邃的视线仿佛望向了时空的彼端:“很多年前,我就曾设想过,若有一天大明中兴,天子会赐予我一个什么样的功臣号?”
“功臣号?”李定国不明白陈凯的思维是怎么跳到这个上面,而且,比之爵位,功臣号这个东西他也是颇为陌生,起码到现在还不曾有过。
“是啊,功臣号,太祖开国、成祖靖难所册封的勋贵都是有功臣号的。前者是为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或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后者则是为推诚辅国协谋宣力文臣、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或是钦承祖业推诚守正武臣。基本上都是因人而异的,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