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郑成功和陈凯先后组建的各镇,虎贲将军王兴的名头实在不甚显眼儿。洪承畴将王兴所部的旧事娓娓道来,达素的眼中很快便流露出了一丝轻蔑之色,但是转头再看向那几个镇,轻视又重新转为忧色。直到洪承畴将“王兴所部很有可能会被改编为督标第六镇”的传闻说出口来,这位满洲勐将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几不可见。
“按照海寇的编制,这些,再加上英兵镇和礼武镇,这就是一万九千战兵。陈凯那个蛮子,真是好盘算啊。”
一万九千战兵,这还是没有算上督标第二镇或是后冲镇的数字,若是算上他们,哪怕柯辰梅和蔡巧只来一个,那也是超过两万的一支大军。相较之下,达素的进剿部队,那区区一万一千战兵,便是足足两倍的兵力。说句不中听的,陈凯征战十余年也没打过这么富余的仗,用简单的加减乘除计算,他们就这么去了,十有**是一去不还的。
“这厮,着实阴险!”
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达素一字一句的将这话脱出口,在场的众将,无论八旗,还是绿营,无不是顿觉寒意彻骨。
督标第四镇和督标第五镇在广州城外集训、后劲镇在梧州前线、铁骑镇则在前不久从吉安返回赣州休整、王兴所部则在汶村驻地。陈凯从三山五岳将这些部队搜罗起来,潜送到江西战场,还特意让黄梧大张旗鼓的强渡白塔河,踹开了抚州清军的大门,摆明了就是等着他们去关门的时候再亮刀子了。
这一切,说白了还是在东南战场上双方实力的此消彼长。不仅仅是军事实力,民心上亦是如此。否则的话,那么多的明军进入从广东进入江西,很可能途中还取道过福建,哪怕是再过小心翼翼的隐藏行迹,也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来。而清军却是直到现在才接到消息,想必就连那些早前还与清廷有些瓜葛的势力和人物在衢州大捷的背景下也突然发现自家其实早已对满清忍无可忍了。
想到此处,达素先前的怒气已经消失殆尽,可眼下的局势却是刻不容缓。明军已经突破了清军的防线,就算他们不肯上套,陈凯也可以从这个缺口将那些部队投入进去,撕开更大的口子,从而覆灭整个江西清军。
东南战场上,单凭南直隶、浙江、江西这三个省的清军显然是无力回天了。这是硬实力的差距!他们所能指望的,要么北京城的八旗军南下,要么西南大军回转,已然是别无他法了。在座的皆是明眼人,自然是明白当前处境——这早已不是江西战场单方面的问题了,而是事关明清双方谁能真正成为东亚大地的主人的关键性问题!
“老经略以为该当如何?”
话甫一出口,无须洪承畴多言,达素已然心知肚明。想来,这其实也无可厚非,自从孙可望降清,此便已是不可动摇的方略。哪怕起到主导作用的洪承畴突然暴毙,政策的延续性也会迫使继任官员将既定方略执行下去。于江西一地,无非是防御、防御、再防御,只此而已,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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