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初金华总兵管金衢严处四府绿营的制度只存在了马进宝一任,等他升迁苏松提督,清廷立刻就将这运行了长达十年的不合理制度取消,将四府兵权一分为二。而其人新履之地,则更是全天下最富庶的所在。
一个人能够走运一次不新鲜,可像马进宝这样越走运越大的,除了幸运以外,更重要的只怕还是要靠个人努力奋斗——对下盘剥得法、对中分润有道、对上孝敬有方。
只是,百姓何辜?!
看到了马进宝,陈凯不由得想起了清初的另一位知名“清官”,有着朱白地之称的朱国治,任职江苏巡抚期间搜刮无度,并制造了着名的奏销桉和哭庙桉。如果说,奏销桉和哭庙桉是朱国治秉承清廷之意,对江南士绅开刀,借此搜刮民财的话,那么马进宝能够长期盘踞浙江、江苏这样的富庶之地,又何尝不是源于八旗亲贵和清廷官员们的贪婪?
如马进宝、朱国治之流,不过是满清政权的一个缩影——看似庞然大物,实则内里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一个在“盛世”老百姓尚且只能吃糠喝稀,尚且争先恐后的跳入海中将外国人丢弃的禽畜死尸捞回食用的王朝,其余的时期又当如何,只怕家家皆净亦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管子曰:“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陈凯相信,生存和繁衍是生命的原始本能,绝大多数人都是首先要能够吃饱穿暖了才有可能在意礼义廉耻的事情。
当人民普遍性的深陷于长达两百多年的贫困泥潭之中而不可自拔,“在最为卑鄙的暴政之下,生活在恐惧之中”,人民便不可避免的会变得“胆怯、肮脏并残酷”,便不可避免的会“变成半野蛮人”。注
归根到底,这个以小族临大国的异族殖民政权唯二的两大职能就是压榨和防汉——前者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贪婪本性,而后者则是为了确保他们贪婪吸食中国血肉的地位。剃发易服如此,投充逃奴如此,迁界禁海如此,割地赔款、不败而败亦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有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的训示;才会有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康慨解囊;才会有保大清,还是保中国的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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