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当年李定国取得桂林大捷后任命在此的,一度坐镇桂林,代明廷统治广西全省。但是当年的大反攻紧接着的就是孙李不和,桂林迅速为清军重新夺占,他就只能在柳州这里做个“半省巡抚”,替李定国看管这一后路罢了。
如今,李定国入滇,他与从广东过来的督师郭之奇便再一次承担起了看护后路的责任。只是,今非昔比,就连这后路对应的方向也从兵进广东的退路变成了一旦云贵失守,大军重新转进两广的必守之所在了。
两年前,李定国入滇,这一作用就开始存在了。等到孙可望内衅,郭之奇和徐天佑更是将迎驾的一应准备尽数做了个齐全。只是随后李定国胜在了人心所向,否则柳州现在弄不好已经是行在了。当然,也弄不好现在已经落到了孙可望的手里了。
退避广西,自然是要与广东的陈凯联手。李定国有过与陈凯联手的先例,就连粤西文官集团方面当初在收复广东期间也曾与陈凯有过合作的蜜月期。虽说,现在双方又恢复到了那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但是对于广东的情况,徐天佑本身还是很关注的,尤其是陈凯总会“折腾”出一些“幺蛾子”出来。
书信送到了柳州,他是地头蛇,远比郭之奇更早知晓。单单挑在这时候过来汇报,本就有着试探的用意在。此间,郭之奇看过了书信,眉头微蹙,神色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悲喜来,徐天佑稍待片刻,估摸着郭之奇大概是想清楚了,他才试探性的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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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之奇冷哼了一声,徐天佑见此,随即便跟了一句:“他一个巡抚,按理也是他来拜见,现在竟然叫督师去见他,此人实在无礼得紧。”
紧接着跟了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徐天佑便继续观察着郭之奇的神色。而那位督师大学士,却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于陈凯的书信,对于广东的情况也只是轻描淡写了两句,便重新回到了这次见面的主题上来。
“逆贼孙可望虽然败了,但是咱们的担子一点儿也没有轻下来。准备迎驾的工作仍旧要保持着,不可有丝毫的松懈。”
“老大人说得极是,下官也是这么与其他同僚讲的,只是讲得没有老大人那么透彻罢了。”轻拍了一句,徐天佑旋即便试探道:“只是,老大人,云南那边如今拨乱反正了,朝廷的实力大增,总会比前两年要更为稳妥一些吧?”
他是明知故问,郭之奇却并不点透了,恍若是没有看出来似的便郑重其事的回答道:“单单一个孙可望已经不足为据了,但是现在那厮投了鞑子。鞑子这两年确实是在被王师压着打,但是无论怎么说,朝廷与鞑子之间仍旧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如今又多了孙可望这等在云贵盘踞、经营多年的人物,老夫不担心晋王和蜀王这二位殿下在战场上的能耐,怕只怕那些受过孙可望恩惠的家伙到时候分不清楚大义和小惠孰轻孰重啊。”
这,是最现实的问题,郭之奇此言既出,徐天佑便立刻想起了那个“在云南受可望十年恩惠”而不肯入朝为官的龚彝。他只是一个缩影,一个云贵两省,以及四川、湖广部分地区曾经那些秦藩实控区的广大将校文官们的缩影而已。用后世的话说,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孙可望的失败不代表一切就此结束了,反倒只是一个开始。永历朝廷击败了内患,但却迎来了内患与外敌的联手。这段时间,郭之奇始终在关注着云贵和湖广的动静,这并不仅仅是在于他督师大学士的身份和权责,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及时了解朝廷的动向,以及洪承畴的动静。只有对这些有所了解,他才有机会做出相应的准备。否则的话,就只能随波逐流,任凭局势发展。这,与他作为督师大学士的初衷是相违背的。
如履薄冰,仍旧是郭之奇以及每一个为了抗清而奋斗的人们的当下情状。哪怕是如陈凯、如郑成功那般也同样不可避免。
“老大人所言极是,最近,洪承畴那老狗确实是太安静了,这里面的味道不对啊。”
洪承畴,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最不乏的就是沉重二字。迄今为止,能够在洪承畴手上讨过些便宜的都是凤毛麟角,有此人在湖广,明军进则有坚壁阻隔,退则有枪矛抵背。再兼此人早已是清廷在西南的定海神针,但凡是有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造成极恶劣的影响。而现在,过分的平静,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让人不免要生出来更多的忧虑来。
“湖广那边是须弥不可轻忽的,必须盯死了,任何一星半点儿的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肯定了徐天佑的看法,郭之奇的面上却浮现了更大的忧虑:“有道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比起鞑子,老夫最担心的还是云贵那边,朝廷到底能不能在鞑子出兵之前整理清楚了这两省的军务、政务,尤其是能不能让那些孙可望的簇拥们归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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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闲七杂八的事情太多,总想更新,总是打开文档就没心思写了。断更了大半个月,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开始重新恢复更新。这章有点儿短,正在恢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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