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光泽像是故做疑惑似的看了眼宋玉新,见他面对焦色时,方才将手中的《泰西策》往宋玉新的手中一递。
“杰启,子然非科举出身,加之常年旅居于泰西,若论国学,恐不及未进童生,如此,想外放地方,其间阻力之大,远非银钱所能解决!”
早在《泰西策》刚一出版,李光泽即已买入,正是通过唐浩然的那本书,他才了解以前从未曾了解的泰西各国,又因其所载西洋诸事以至对唐浩然生出惊为天人之感,这也是宋玉新邀其入幕时,他之所以犹豫的原因。
在他看来,唐子然的才学原在他之上,若是非要说什么比他强,也就是那么点“旁门左道”罢了,当然,心中难免还有一些孤傲之意,那唐子然不过二十三,便已经名动天下,而相比之下,他已年过五十,却一事无成,如何不让人感叹。
虽说有心相拒,但久静思动的他,总不甘心平生所学一无展布,于是在犹豫再三之后,便告别父母、妻儿,随宋玉新来了京城,这一路上,他思来想去,若是想一展平生所学,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帮唐子然跳出京城,外放地方,方才有可能一展所学,但京官外放何其之难啊!
“可若论通晓泰西,国内岂有人能相及,这便是你家东主最大的依持,若想行以外放,就得在这上面动文章!”
“李兄,你的意思是?”
李光泽接着便是含笑不语,话的功夫,马车便交了进城钱,进了城,透过掀开的窗帘,李光泽不禁心生感叹,二十四年前,他又何尝想到,再次重返京城,却是以这种方式重返京城?
一下住进三个人后,幸好刚入城时,唐浩然置下的是一座四合院,倒也不显拥挤,当晚为宋玉新一行三人接风洗尘之后,在书房内,唐浩然看着端坐着李光泽,他没想到宋玉新这次回乡还为自己邀来了一个“贤才”。
“下午,在这书房里,杰启在我的面前竭力推举你。”
唐浩然笑说着。
“他怎么推荐我的?”
“他说你有管仲、乐毅之才。”
老友的夸奖,却让李光泽笑了起来,他连忙说道。
“我怎么敢与跟管、乐相比,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
李光泽说的是实话,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倒是颇有古人之风,在淮阴他倒也是小有名气的良医。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崇山倒尽得范文正公之教!”
李光泽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绕开唐浩然的客套,而是直接开口说到。
“前些日子,杰启拿出一封信。信上说你已蒙擢升,授于同文馆教习,于此任上,想要谋以外放,恐需颇费一番周折,非银钱所能及,幸好,煤业一事,你急时收手,否则恐纵有通天之能,亦不能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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