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些不知品性的财东,官府或许更可靠一些,虽说在老家的时候没少受官府的欺压,可官府毕竟还有那么点权威。
“瞧您说的,这地当然是租官府的,那地是大块的熟地,农具也都是一色新家什,要是你觉得的自己干不了那么多活,还能一并租下一头大牲口来……”
在那个青年官员的话语中,就连同那牲口的租法也和过去不一样。
“只要租满两年后,就能分期把这牲口买下来,分成三年的期,可以分三笔,也能分六笔,虽说比直接买牲口贵了一点,可胜在划算不是。”
别说是工具、牲口可以分期,甚至就连同盖房子的木料、砖瓦,也都是分期的,说白了,都是为了给这些百姓一点生计,官府先垫下银子让他们衣食无忧。
“大人的定量是36斤,其中面20斤,米7斤,还有9斤粗粮……”
置身于难民营中,看着那告示上的“安置配给”,李景山有些失神的喃语着,若不是少爷非要来这地方,他绝不会来这乱臣贼子招揽民心的地方。
可纵是招揽民心,也没有这般招揽的,只要是衣食无着的关内难民,愿意接受官府的统一安置,在明年收粮之前,政府就会提供足够的粮食供其糊口。虽这定量不足够劳力之食,但却又远非糊口之粮所能相比。
“居然每月还能领鱼干五斤,这唐大帅当真是……”
感叹着,关少波却是说不出话来,当真是大发善心吗?若是单论这给粮,给肉,其确实是善心,可在京城,又有谁不说其是乱臣贼子,谁人不说这大清国落得今天这步田地,都是他招的祸害。
但是这关里关外的又是什么模样?
别的地方不说,单说这山海关,关那边的兵丁恨不得把那些老百姓身上的最后一点油都榨出来,而出了山海关到这里,这边却给其衣食,非但如此甚至还一直张落衣食到他们明年田间收获的那一天。
“你没看过,这些粮食是借给百姓的,待收获后再行返还……”
不等李景山把话说完,关少波又指着下一句说道。
“借粮偿还任由百姓自便,以其民力为准,各地民政厅绝不得催逼,不得加征粮息。”
这一句话才是关少波真正欣赏的地方,这粮食表面上是借的,可那不过只是顾及着“大家”的面子,这所谓的偿还,非但没有约定还期,甚至还直接告诉百姓,这粮息是不加的,还何时还粮,还多少粮完全由你自己作主,若是你不还……那便不还了。
“哼,沽名钓誉而已……”
尽管口气中带着嘲讽之意,但李景山的眉头却皱成了一团儿,现在他真的有些迷惑了,这唐浩然当真是乱臣贼子?当真是据此收买民心吗?可这种收卖,又有何妨?若天下官府皆是如此,这天下又岂会是乱世?
“李管事,说真的,若是那旗人朝廷也沽这个名钓这个誉,旁人不说,我九贡立马跪下去说皇上圣明,可他们何时又把咱百姓当人看,我看那……”
九贡的话声微微一扬,环视着周围,瞧着那些因看到希望而面露出笑容,与关内百姓脸上的麻木形成鲜明对比的百姓,心底不由的一热。
“这天下,到时候早晚得归唐大帅!别人不说,只要唐大帅派兵打过来,咱就给唐大帅的兵带路……”
“哼,当真是市井奸民,”
一声冷哼,李景山不无得意说道。
“你口中的唐大帅的兵,都被李中堂赶到几千里外了,又岂能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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