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保住命就好,保住命就好,这兵粮就是得这么吃,承平时还好,这乱世时,还是先保住命的要紧!”
一番感叹后,徐堂柜又继续说道:
“还能干啥,这朝鲜的逆兵不是打来了嘛,这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招不起,咱还逃不起嘛……”
自古兵匪皆是一家,甚至过兵比过匪更甚之,土匪上门的时候,还能有些遗漏,可那些兵丁过境的时候,却恨不得像筛子似的把大家伙的家产都筛个干净。
“瞧您说的,那驻朝军可和过去的官军不一样……”
孙玉铭连忙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了个清楚,见徐掌柜似乎有些不信,他又急忙将马鞍后面牛皮筒里带着的安民告示拿出一张来,然后直接张贴于徐掌柜的酒楼前。
“徐掌柜,你瞧,这可是盖着咱怀仁县民政长官大印的安民告示,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瞧着不少人都聚了过来,虽说大家不知道那“民政长官”是什么官职,可千百年来,对官的敬畏却早已刻到他们的骨子里,在乡亲们交头结耳不知所以然的瞧着那安民告示时,孙玉铭连忙吆喝道。
“大家别逃了,这驻朝军可是真正的王师,沿途从未曾扰民,就像书上说的岳家军一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大家伙尽管放心呆在家中便是了,这孟子说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咱这的可都是山东人,山东可是圣人故里,莫让人家笑话咱们失了礼,大家伙只管烧好茶水,迎以王师便行,”
先有安民告示的安抚,又有孙玉铭用全家性命相保,市镇上大多数百姓还是留了下来,不过依然有许多妇道人家还是躲了起来,毕竟有些亏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又过了两个时辰,待一个连队的驻朝军进入二棚子店的时候,孙玉铭连忙率家人和邻居们以及镇上的绅老便于镇口跪迎王师来,在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民政官上前搀扶时,孙玉铭更是满面泪水的叩头说道:
“王师到来,愚民等焉能不归顺?”
孙玉铭跪拜叩头时,周围的一些大着胆的百姓,无不是诧异的瞧着这些“逆匪”,与过去见过的官兵不同,这些官府口中的“逆匪”个个洋式打扮,却显得极有精神。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在一众士绅的叩头相拜中,那民政官倒是连忙搀扶起来,同时又客气的同他们的打着交道,到最后面对绅老们送来的劳军的肥猪、粮食,自然先是婉拒,到最后又是无奈接受了百姓的“好意”,临了,在众人的注视中,民政官先是大声感谢着二棚子店百姓对部队的厚爱,随后又宣布免去了今年的夏税,相比其它,这免税虽说是“慷他人之慨”,但却是在瞬间赢得了百姓的好感。
而在部队于二棚子店临时驻营的时候,镇上的百姓这才总算是相信了先前孙玉铭所说,这支队伍上的兵勇非但未曾闯入他们的家中,甚至还以市价征粮、购菜,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抢掠,在镇上的百姓感叹着部队的“仁义”时,孙玉铭则得意的向乡亲们说道。
“乡亲们可都看到王师仁义了,一定要把大军恩德仁义传予乡亲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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