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通晓西学,这国朝上下未有出唐子然其左者,只可惜,此人未受国朝教化,朝廷不外稍加斥责,其便心怀积怨,起兵作乱,实在是……可惜!”
奕訢在提到唐浩然时,在惋惜中表示失望,似乎并未因其行而心生恼意,可任何都知道,这不过是在试探,可他却未曾想到,他的试探听在李鸿章的耳中,却使得他心下不禁长叹一声。
“确实可惜!此人之才不能为国朝之用,实在是可惜至极!”
李鸿章则是微微一笑,谈起唐浩然于朝鲜创办洋务,短短两年间所取得了的成就,同时又谈起了唐子然如何与京官结怨——其鲜少送银钱于京官,为此那些人自然不惜力的言攻于其,而以唐子然的脾气,被人这般一般,他的那三分土性上头后,自然要清君侧了。
看似简单的应对,可却听得奕訢心下咯噔一声,以至于看着李鸿章长达数秒都未曾说出话来,难道说,他李鸿章……
若是说先前谈论银行还算是朝政的话,那么现在两人却是真正进入了正题,心下寻思着,奕訢便继续说道。
“哦,原来唐浩然今日所行皆是与言官之间的恩怨!”
奕訢的面上全是如梦初醒似的神态,而后他又看着李鸿章说道。
“可我听人说,这唐浩然统监朝鲜后,其心思明,表面是为巩固藩蓠,实则却因其早怀逆心,且有人言称,其父实则为发匪余孽,其于朝鲜所行所为,无不是为造反!”
奕訢的这一句“听说”,实际上是在告诉李鸿章,在唐浩然的问题的上,朝廷是不可能做出让步的,至于其它问题,大家还有谈的余地。
“老中堂,咱这大清国的江山,可是当年曾文正公和老中堂您好不容易保下的!”
恰在这会载澄则于一旁插话说道。
“老中堂您自然也不会容旁人造咱大清国的反不是!”
“这是自然!”
李鸿章一抱拳说道。
“鸿章世受朝廷重恩,自当忠君报国!”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听在奕訢耳中,却知道李鸿章是在和他打哈哈,虽说对于这阵子八督在干什么,他并不清楚,可地方上的满臣却接连密报朝廷,地方督抚无不互相串联,大有沆瀣一气之势,而带头的是谁?
除去李鸿章,还能是谁?
纵是心里有数,奕訢却不得不装作不知,现在的大清国不是百年前的大清国,对于如李鸿章之流疆吏汉臣,全无任何钳制之能,过去靠的是朝廷那后一点脸面以及汉臣自己的忠君之心去维持这个平衡,可这一切,现在都被他唐浩然打破了。
这唐浩然着实……该杀!
“然言朝国朝之事,纵是鸿章亦已难为!”
话峰微微一转,言语推切李鸿章看着恭王说道。
“国朝之事,稍为更变,则言官肆口参之,西北回乱,俄人涉之,方才始设电报;自法之役,始设海军。其后平静一二年,便又有言官参之更变之事,如此谋国者敢以从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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