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唐子然,你约的是那三章,且说出来,若是依得了,老夫便就依了你!”
张之洞的笑应只引得周围的幕僚一阵羡慕,羡慕者有之,嫉妒者自然也有之,尤其是过去在幕中以精通洋务而倍受重用的蔡锡勇听到后,心间更是五味杂阵,瞧着唐浩然时,更是满面的嫉妒。
在众人的羡慕与嫉妒中,唐浩然却是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先喝了口茶,润润喉,甚至特意轻咳一声,然后方才说道。
“第一,船局用人行政之权在我,虽是香帅,亦不得往船局派送一人,”
如果说近代洋务运动最大弊端就是用人,以至于商场变成了官场,这会全中国到处都是补官,这些补官的顶子都是用钱买来的,自然想办法要捞回去,在湖北同样也是如此,可他们却一直在补着。
现在武昌来了个张制台,这个张制台要办铁厂、办枪炮厂,要开煤矿、开铁矿,他一纸奏折,就招来二百万两银子,而且据说这银子今后还要源源不断地从户部国库、从洋人银行里引来,白花花的银子将会像海水一样的流入湖北,流入武昌城。张制台兴办这么多的洋务衙门,给死板老套的官场平添成百上千个自古未有的职位。这职位一天到晚跟银子打交道,顺手将几百两银子放进腰包,简直如游泳时张嘴吸口水样的顺当容易。
且不说这些人把官场上的习气带到了企业,单位就是那种今日拿印把关,明日便可暴富的心态,便能毁掉任何一个企业,在后世,不知多少国有企业正是毁于这种人的手中,可以说,持续数十耗资数亿两白银洋务运动,到最后之所以会惨淡收场,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体制上的原因,任何一场成功的近代化改革的背后,是整个社会的近代化,这一点,或许现在唐浩然做不到,但他至少可以努力的避免一些东西,比如,避免用人体制对企业的影响。
蔡锡勇一听,眉头便是一跳,心想到,这唐浩然尽然如此胆大。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出言反对,而是且听他继续说下去,待到最后再行以反驳。
“那第二条呢?”
沉吟片刻,张之洞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一条。
“第二,船局一切章程皆由我定,虽是官资创办,亦不得插手船局章程制定!”
好嘛!
蔡锡勇心底的冷笑更浓了,这唐浩然的胆子比他想象的更大,若是这样下去,他倒乐得在其得意之时,给其以重创,且看他第三条又是如何,不单蔡锡勇这般想,甚至就连同张之洞亦抱着同样的念头。
“第三,船局管理、运营皆在我,因船局系官资创办,官府可于岁末行以监督之权……”
唐浩然提着他的约法三章时,张之洞的眉头微锁,手指轻抚着杯沿,显是有些不快。
“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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