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在满面恼色的兵佐,刘四手指着不处处用木架悬挂着的船钟。
“敲一声就不用在受罪了,想要报仇,小爷和你过过手……”
这一声提醒,让宋在礼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下来,他顿时便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出身!
对于宋在礼来说,他之所以投军,就是为了谋个出身,十五岁中了秀才,被乡人称为“神童”,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噩梦一般——至今已过十年屡第不中,虽说心里依然存着他日高中皇榜,光宗耀祖的心思,可慢慢的这份心思便也谈了。
四年前迫于生计冲着月饷八两的银子,考入武备学堂后,与其它人不同,从那时起,他便想在这军中谋个出身,可这军中出身难谋,在淮军中讲究的是乡佬,讲究的是情份,即便是他自武备学堂毕业后,入营已有三年,可却依如三年前一般,所任者不过只是营中教习。
虽说月饷不菲,可出路于何?作为教习,又谈何出路,于营中,他看过营中的官长如何不问军务,如何作假,如何侵吞军饷、售卖军需,对于他们来说,从军不过只是个生意,那样的人便能执掌一营,而如他一般,于武备学堂毕业,受洋人授学军术的却只能当个教习,心又如何能甘?
可淮军就是如此,若是不愿意,离营便是,可离了营便也就没有了一月三十两的饷银,和同期的大多数同学一般,在营中绝了谋出身的希望之后,宋在礼每日所过者不过只是混个日子罢了,练兵时摆出花架子,便能混过上峰检典,至于其它,何需费心。
可现在一个机会却摆在他面前——新任驻朝总理大臣唐大人,于校中、营内选拔官佐,虽作卫队,却有他日备于朝鲜操练新兵,晋身之机摆在眼前,谁人愿意错过?正像宋在礼得知这个消息后所料一般——半月前在东局子大营操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近两百号人,既有武备学堂即将结业的学员,亦有结业后于军中各营教习。
也就是从那日起,宋在礼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恶梦,这恶梦从那天起,就没有结束过,天没明就被赶猪似的赶了起来,两眼一睁就沿着海边跑上二十里地,虽说背着的枪里没有子弹,刺刀也给收了,可后背却背着用帆布裹着的八块红砖,加上枪那可是小五十斤。
待到跑完了步,一个个累的像是死狗似的时候,又被丢到海边,趴在泥滩上大家伙胳肘相连着顶海浪的击打,还有几人扛着近三百斤重的木头在海边奔跑,如此这般的操练伴着的还有那些教官的口中让人羞辱难当的言语。
更有甚者,就连吃的饭,也都是直接倒在地上,没有饭碗,没有筷子,又累又饿的大家伙就像是饿狼似的扑上去,用手抓着吃,全不顾饭里和着的沙子、海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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