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接过水壶,不知道该怎么道谢,便干脆不出声。喝水的时候,黄毛小声说话了,最后还干笑了几声。林恩这回倒是大致听懂了一个单独放在前面的词:“丹尼奇”,意指丹麦人。
这么说,自己是个来自丹麦的志愿兵?
发现自己置身战场的第一天,林恩就从周围人的徽章上辨认出了这支部队是德国党卫军的第11“北欧”志愿装甲掷弹兵师,一支以北欧各国的曰耳曼人组成的精锐战斗部队,包括挪威籍、丹麦籍以及少数瑞典和芬兰籍士兵。在SS的各个装甲师中,“北欧”师组建时间较晚,但成军之后,它长期在最艰苦的第一线作战,经历了一系列极其残酷的战斗,名头也是相当响亮的。
其实丹麦人也好,挪威人也罢,在这条战壕里并没有什么区别,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处境。林恩这样想着,将水壶拧好还给黄毛,很勉强地陪着笑了笑。
黄毛没再说什么,裹紧毯子闭目养神去了。
武器是士兵的第一生命,但有时候水壶的作用比武器还重要。想着这点,林恩又摸索了一圈,终于在屁股下找到了半埋在土里的水壶,晃了晃,居然还有半壶水,便把它重新系回到腰带下。手往回缩的时候碰到了上衣口袋里的硬物,就顺带给掏了出来。那是比巴掌略大的厚实本子,有封皮,估计是一本曰记。看里面的字迹还算苍劲,单个的字母林恩大部分是认识的——从有些字母上“多余”的小点来看,林恩估摸着这些要么是德语,要么就是丹麦语。
本子里夹了一张黑白全家照,从照片平整光洁的质地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新拍的。照片的样式很传统,父母坐在正中,四个子女按照高矮顺序站在后排。那个最高的应该就是镜中的“自己”,穿着笔挺的党卫军制服,显得朝气蓬勃。更小的三个分别是一男两女,男孩子十六、七岁,也穿了一套制服,却是一脸的稚气;大的女孩有十来岁,梳着漂亮的卷发,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小的女孩只有五、六岁,羞怯而又带有几分惧色。
按照正常的结婚生育年龄来推算,他们的父母应该并不老,可是照片中的那对夫妇却看起来饱经了风霜,男的像是年过六旬的老头儿,女的也两鬓斑白。四个儿女看起来至少比较健康,但夫妻俩的表情都显得沉重而失落。这,不禁让林恩想起时代的大背景,帝国的命运正如残阳一般沉沉西垂,有识之人确实该为自己民族的命运,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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