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仍是平稳的发动机轰鸣,用了好几秒时间确定自己究竟身在何处,林恩满心苦楚地撑着脑袋坐了起来。
“长官,做恶梦了?”
近处传来沃夫鲁姆的声音,老兵错过了返回本土的突袭行动,错过了前往北美的情报行动,在“避难所”基地度过了最安闲的几个月,甚至还老乡带老乡的找了位制衣女工,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虽然这一次行动可能持续好几个月时间,风险也是难以避免的,但当他得到了林恩的召唤时,当时就义无反顾地答应下来。
“是啊!”林恩在黑暗中苦笑,“经历了战场杀戮的人,哪个能够摆脱噩梦的困扰?”
沃夫鲁姆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时常梦见过去的战友兄弟,梦见他们战死时的场景,有时候觉得还不如跟他们一起阵亡,那样至少不必承受下半生的痛苦回忆。”
拍了拍沃夫鲁姆的肩膀,林恩起身挪坐到黛娜旁边,然后对这位跟着自己经历了多场生死战斗的老兵说:“你睡会儿吧!我想就这样坐着!”
沃夫鲁姆没有拒绝,他轻缓地躺上行军床,这样转头就能对着林恩耳语。
“马科斯、卡尔、布鲁尔他们现在还好吧!”
“嗯,情报工作虽然危险姓比较大,但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历练。马科斯和卡尔目前是在墨西哥听从劳伦茨.巴赫将军的调遣,布鲁尔在美国,曰子应该比较富庶,黑市军火商……呵,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吧!几个月前我们还在跟苏联人拼杀,谁能想到今天?”说到这里,林恩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黛娜,不久之前自己还在为了生存和那困顿、渺茫的梦想拼搏,哪有想过成家成档子事,更没想到自己事业未成竟能够娶到这样一位年轻的美娇妻。
沃夫鲁姆转而仰头朝上:“几个月后呢?长官,您觉得我们几个月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林恩以缓慢的语速回答说:“几个月……可能跟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我相信,几年之后我们的生活应该是另一种样貌,也许……我们又重回战场了。戈登,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愿意再一次跟着我在战场上拼杀吗?”
提出这个问题时,尽管知道黛娜塞着耳棉,林恩还是收小了声音并且转头朝向沃夫鲁姆那边。
沃夫鲁姆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问说:“您想听实话?”
林恩停了下,然后独自在黑暗中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最疯狂的一小撮人是为了战争而打仗的,我们还没有失去理智!”
沃夫鲁姆并没有笑,他忽然用一种非常决绝的口吻说:“如果仗是为了生存必须而打,我仍会毫不犹豫地跟随您向前冲锋!”
“可何为生存的必须呢?”林恩给自己提出了一个苦恼的哲学问题。
经过5个多小时的飞行,这架试图将自己当成某型寇蒂斯或肖特水上飞机的He-115在挪威西南部海域与一艘等候于此的驳船会合,用了半个小时补充燃料,然后再续航飞往挪威首都奥斯陆。乘客们将在那里登岸,并摇身一变成为正经的挪威商人,包下一架挪威国营航空公司的航班前往瑞士,整个行程虽然超过2000公里,但即便算上在巴黎短暂停留的时间,全程也不过十几二十个小时,比起乘坐潜艇或船只可要便捷许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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