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柏林的第一个清晨,林恩从睡梦中惊醒。
他听到了炮弹的尖啸和密集的爆炸声,一阵紧过一阵,令人窒息!
天气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寒冷,容身之所也从战壕换到了能够遮风挡雨的室内,可地动山摇的强烈震感仍让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来到这个时代的初感受。一切就像是无法摆脱的轮回,周而复始,历经百般劫难,复又回到了似曾相识的原点。
惶恐不安地翻身而起,观察孔外面却并没有出现黑压压的苏军人潮,经验告诉他:炮弹,是从视线之外打来的。
无可奈何地看了看依旧追随自己的士兵们,林恩叹了口气,塞紧耳朵,默默忍受着敌人远程重炮的肆虐。
柏林的曰子,看来比在奥拉宁堡还要糟糕。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再度醒来时炮击已经结束了,但竖起耳朵仍能够听到隐约传来的枪炮声,距离这里很远,距离柏林却很近。
因为盘问检查沟通,昨天林恩他们进入柏林城区时已是夜晚,如今透过窗户上的观察孔向外望去,到处都是街垒、反坦克障碍和混凝土工事,火车站、桥梁和叉道口的建筑物也被改造为防御支撑点,各条运河沿岸亦被列为重点防御区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柏林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防御工事——这一切正如苏军早期在斯大林格勒、列宁格勒以及莫斯科所为,只是双方的命运注定了大相劲庭。
勉强整理了一下衣装,林恩对手下的士兵们说道:“我去一趟‘北欧’师的防区,看看能否找到我的老朋友!”
士兵们以信任的眼光目送自己的指挥官离去,经过在奥拉宁堡的那段岁月,他们对这位年轻指挥官的态度,或许正如林恩当年对“屠夫”那样。
眼下他们暂时栖身的大楼是位于柏林城北的陆军图书馆,这里珍贵的书籍教材早已运往更为安全的南方,偌大的图书馆内部显得空空荡荡,它坚固的外墙和高耸的楼梯被防卫司令部看中,所有的窗户被加固后封死,只留下射击孔,用以和地面上的街垒及地下工事构成交叉火力。
作为仓促组建的200个夜间突击战斗组之一,第167战斗组的表现未必是最突出的,但士兵们的成长和表现可圈可点,加上先前接受了专门的训练,又配备了昂贵先进的夜视装备,任何一位指挥官都不应该忽略这样一支部队在城市防御战中的作用。所以,林恩和手下们的使命与驻守这座大楼的其他士兵不同,他们被编入了柏林防卫司令部夜间战斗突击队,昼伏夜出,只待天黑便如“吸血鬼”之名,充分施展他们出色的夜间战斗能力。
离开大楼之后,林恩径直向东走。昨晚从负责安排军需供给的军官口中,他得知了“北欧”师的新防区就毗邻着陆军图书馆。“至曰反击”失败后,这支精锐的党卫军装甲师先是撤退到了斯德丁,该城失守后,他们又在奥得河畔的阿尔特丹坚守了半个月,这一仗打得异常惨烈,以至该师伤亡过半,随后撤往弗瑞恩瓦尔德休整,在那里及时补充了一些复原伤兵以及海空军人员战斗人员,并于奥拉宁堡陷落前一周退至柏林防线。面对苏军的猛烈进攻,这支以北欧各国志愿兵为主力的党卫军部队又进行了近一个星期的鏖战,两天前才放弃外围阵地撤入柏林城区。
得知了“北欧”师的这段传奇经历,林恩不知自己是该遗憾还是庆幸——能够拥有这样的战斗经历无疑是令人自豪的,然而残酷的伤亡数字摆在那里,谁也不能确定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从头熬到尾。若非加入了“吸血鬼”突击队,自己可能早早阵亡,此时已在泥土下慢慢腐化。正因如此,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老上司——当初的带头大哥“屠夫”是否健在。
穿过矗立着三角形反坦克障碍的街口,林恩进入了依托道路和建筑布设的横向阵地,这里的士兵看起来和一般的党卫军部队并没有区别,只是他们的袖标上清楚地写着“Norland”,这也是他们常常被称为“诺兰德”师的原因。
上次在前线的野战医院与“屠夫”匆匆一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林恩无从获知老上司的境况,就连他是否调整了连队也不得而知,只好老样子,一边走一边向周围的士兵们询问“24团2营2连的费恩中士”,结果大多数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唯独有个年轻的士兵若有所思地说自己认识的费恩一个月前就已经阵亡了,但他不是中士而是上士。听这人如此一说,林恩更是忐忑纠结了,一支部队存在同姓之人不足为奇,他可不愿就此放弃。继续沿着阵地询问,耗费了大半天时间,基本上从“北欧”师防区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却仍没有收获。这么个大活人,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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