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用本相多说,你也知道这是什么了。”
柳相的声音冰寒至极,秦玉媛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脖颈,随后竟慢条斯理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还整了下衣衫,“既然相爷都清楚,妾身说什么也不重要了。”
一旁的柳溪云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挪过去拉住了她,“母亲,有什么误会好好和父亲解释,他定不会……”
她没有注意到柳相的眼神越发危险,秦玉媛也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依旧不住的笑着。
柳溪云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便听柳相训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事到如今竟还以为瞒得住本相!”
话及此处,柳溪云的眼底当即浮上了几分惶恐,莫非,莫非父亲已经知道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秦玉媛此刻哪还有平日里半分恭敬的模样,她缓缓站了起来轻蔑的望向这让她生活在噩梦阴影下多年的男子。
夏浅薇理直气壮的要求仵作验尸已然说明了一切,可老夫人确实是被毒死的,这下毒之人是谁,柳相心中早已明了,方才便抓了秦玉媛和柳溪云屋里的人审了!
原来,原本这祖孙三人打算演一场戏,让柳老夫人当众喝下一碗夏浅薇开的中药再佯装毒发,谁知那丫头竟说丢了御赐之物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柳溪云早已将真正的毒药放进了老夫人的茶水中,算准了时间,让柳老夫人假中毒变成真暴毙,被夏浅薇那般一闹,她赶紧在毒性发作前把解药放进甜汤里。
谁知老夫人还没来得及解毒,便被搜出了那件她藏在屋内的孝服,以至于柳老夫人当下气得毒性攻心,死得那般骇人……
只怕那一刻柳老夫人就已经知道了柳溪云和秦玉媛的心思,所以死时才是那副无法瞑目的样子。
“相爷,你何时把我当成你的夫人?在你眼底,我和溪云不过是你的傀儡而已!”
秦玉媛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尽数宣泄出来,她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发丝,眼中散着光,“你对我,就跟对府中的狗一样,这也就算了,连溪云的幸福你都要牺牲!”
柳相便那样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控诉,只觉得眼前的妇人可笑至极,“所以呢?”
“所以,那老东西当然要死了。她一死,溪云就要守孝三年,如今庄妃倒了,四皇子自身难保,三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我想办法保全自己的女儿?”
秦玉媛说得越发癫狂,柳相看着她这幽怨的模样,语气当即一沉,“你这是在怪本相?”
“妾身不敢,从妾身代替姐姐嫁进柳家的那一日,就只能强颜欢笑。”
是的,她早就知道当初柳老夫人相中的是她的嫡姐秦玉容!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而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苦,人前她是尊贵的丞相夫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谁能知道,在朝中左右逢源的柳相实则是一个不苟言笑苛刻至极之人!
那种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那种哪怕百般顺从也得不到一个好脸色的羞辱感,渐渐掏空她的一切。
这些年她每受一分的委屈,对秦玉容的恨就更深一分!
秦玉媛长长的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有了几分释然,“那老东西一死,又能治夏浅薇的罪,还能救我的女儿,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