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元允中在宋积云那里待到掌灯时分才走。
一共给画了九个茶盅。
而且还默许宋积云在他画的茶盅底部留了个暗款。
郑全看了几次想说话,却被宋积云一个眼神飘过去,最终还是嘴角翕翕,闷头走了。
过了两天,王主簿派人送了请帖过来,在西岭山庄的小雪厅设宴,景德镇几大窑厂的话事人都会过去,送请帖的人还特意对宋积云道:
宋积云心生怪异。
宋大良的窑厂不管从产值、销量还是底蕴,都没有资格参加,王主簿为什么还让人专程在她面前说一声。
她笑道:
送信的人脸一红,忙道:
李老爷,应该说的是李氏窑厂的东家李子修。
宋积云点头,没有继续为难送信的,让人赏了钱,亲自去了趟荫余堂,问元允中去不去——免得他像宋大良窑厂开业的那天那样又追了过去。
她虽然拿他当了挡箭牌,却并不想这个人碍自己的事。
元允中低着头,在画青花。
这两天他像着了迷似的,又断断续续的画了五、六个茶盅。
他头也没抬,淡淡地道着,娴熟地用笔,流畅地勾勒出飘逸线条。
宋积云自然不会勉强他。到了王主簿请客的日子,她穿了件素雅藕荷色褙子,戴着银饰,素面朝天的就去了西岭山庄。
或许是因为来此的人多是不愿意暴露行踪,正中午,她的骡车一路行来都没有看见其他的人,领路的人帮他们把骡车停在了一处彩棚里,自有山庄的管事招待随她来的仆妇吃茶休息,郑全则跟着她继续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