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再吵着出门。
府中的小厮告诉他,如今盛京各处严令禁止酒楼食店提供寒食散,纵然现在放他出去,他也买不着。
不如此刻快活。
戚玉台眯了眯眼,捞起桌上茶壶对嘴灌了一口,抹了把嘴,看向桌前人。
女医官正将银针、银药罐子一并收拾进医箱中,只穿件藕荷色衫裙,身姿窈窕,乌发如云。
戚玉台心中一动。
不知是方才药散余韵未过,亦或是他许久没去楼中“快活,”戚玉台心中忽而浮起一丝激荡,他下榻,走到陆曈身后,突然开口:“你还真是个宝贝,难怪裴云暎和纪珣都对你另眼相待。”
“这么能干的女人,说实话,我都有点舍不得了。”
他伸手,一只手抚过陆曈脸颊,被陆曈侧首避开。
戚玉台并不恼,他刚服散过,心情很好,只眯着眼笑。
“陆医官,纪家和昭宁公府都不会容你,就算你跟了他们,至多也是个侍妾。”
“何必舍近求远呢?”
“其实你我二人也无深仇大恨,不过误会一场,我愿意与你放下过去仇怨,重修于好。”
他伸手,指尖抚过陆曈手背,语气暧昧而低沉。
“你这么会做药,跟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你,就算补偿你杀了擒虎之过……”
陆曈还未说话,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少爷”。
陡然被打断,戚玉台顿时不耐:“干什么?”
来人是院子里的护卫,低头道:“刚才小姐院子里的蔷薇说,小姐身有不适,请陆医官过去瞧瞧。”
“华楹?”
戚玉台脸色一变,立刻催促:“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又问:“妹妹怎么了?”
护卫只说不知。
陆曈便颔首,收拾医箱离开了。
戚玉台站在门口,看着陆曈出了远门,虽是戚华楹所命,心中终是不平方才好事被人打断,遂恶狠狠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护卫。
护卫脸生,应当是新来不久,眼角一块红色胎记,看着就让人心烦。
戚玉台骂了一句:“滚!”
护卫低头退下。
……
陆曈背着医箱,随一位年轻婢女去了太师府一处院落。
她来太师府许久,但从头到尾也只去过戚玉台的院落,还是第一次到别处院子。
这院落修缮得很精巧,
处处栽花,窗下种着许多茉莉、秋兰、夜来香。又以武康石铺成庭院,华丽整齐。
婢女走到一处门前停下,掀开湘竹帘,陆曈随她走了进去,甫一进屋,就见屋中长几前背对她坐着个人。
陆曈才一迈步,面前侍女忙道:“等等!”
她抬头,那侍女一指屋中织毯:“你从府外进屋,鞋下有泥,这是松江新买的织毯,一匹百金,弄脏了不好清理。除去鞋袜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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