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唐太宗从玄武门之变一直到彻底坐上王储之位,军政、国务尽收于手,只花了五天时间。
而新皇帝郑弘吉比起唐太宗来,可以说是风险更小、人手更少、行动更隐秘,但却花了十天时间。
这十天时间内,京城死的人数比过去一年内杀的人都要多,六部尚书死了三位,内阁大学士挂了两,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六科更是砍的人头滚滚。
尤其是文党与东江党,可以说是死伤惨重,前者是太子党、党内大员多数参与过神武革新,而东江党则一像是以媚上起家,背靠着太上皇,与道门、阳司关系亲密,大开杀戒之下,少有幸免。
菜市口堆的人尸比牲口还多,据说每次烧化的时候,半个城池的人都能闻到肉香。
别说本朝了,就算加上个前明,也只有胡惟庸案勉强可比。
推动‘道术普世’的一系列官员,两党官员、还有兵部、吏部、阳司的大清洗,不断有新人骤拔高位,同样有老人埋骨荒郊,这就是政治争斗的下场。
内宫,御马监,京营东郊
这里已经属于东厂并锦衣卫的联合办公点,老指挥使这货虽然油滑,但到底没有买定离手,已经被革职赶走,如今锦衣卫、东厂两大系统全部归于李达麾下,真正坐实了‘厂卫合一、搬弄兵权、祸害天下’的路子,没错,如今李某人不仅厂卫在手,而且兵令在手,内操禁军,权势之大,直追明末时期的魏忠贤。
不过到了这个关口,李某人反而低调了起来,除了执行皇帝下达的每一道密令诏书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不借助抄家灭族中饱私囊,二不打击异己、拉人上位,搞的外面一堆准备叫‘干爹’‘亲爷爷’的人很失望。
“五爷,暖阁的条子又下来了。”
老神棍将用蜜蜡封口的条子拆开,叹了口气,道:“又要株连四家,还没有理由,陛下这也太狠了。”
“照做吧,”李达闭眼挥了挥手,很快就有武将领旨下去。
老神棍眼珠子一转,小声道:“五爷,按照我们的计划,可以借此再保两家。”
“不能再保了,就算我再怎么低调,明贬实保了那么多人,这已经有些引人注目了。”
“这算什么,以五爷你现在的权势,六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不敢讲,但其它文武百官的位置可说是与取与夺,咱不做魏忠贤,这做做冯保总不成问题吧!”
“冯保是太监,我是太监吗?”
“呃——”
老神棍这才意识到李达的尴尬之处,不管皇帝再怎么信任他,他这次政治投机干的多么漂亮,他有**这件事是不会变的,所以与皇帝关系到底隔着一张纸,除非他狠狠心,给自己来一刀。
这一刀要真要挥下去,那除非郑弘吉垮台,李达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保证有足够的干练官员就够了,尤其是正一道之外,与其它道门有牵扯的官员们,要抢在那几个和尚动手前保住,实在不行就先弄到诏狱去,回头再想办法弄出来。”
老神棍点点头,应声而去。
李达走到门口,幽幽看着比以往都安静的皇城美景,以及外人看不到,那汹涌的血色龙气,忍不住自言自语。
“子克父、龙斩首,真够狠的啊!”
龙气跟以往相比,多了一丝戾色,而且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龙气强度大了,龙气本身的循环却弱了许多,这应该涉及到冥冥之中,龙脉传承的某种规则,又或者是诛连太多,削弱了本朝气运。
毕竟谁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狠,狠到什么程度?狠到一群无关大臣悄悄摸摸的找他这个东厂大佬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