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自从进阶九转造化境后,他便再不能全力出手,其中因由不必细说,成可谓锦衣夜行、明珠投暗。
他又生性洒脱不愿拘束,万般隐忍之下,心中早有燥意,今次跑到无尽海中凭借肉身之力与舜易大战了一场,这才得了舒爽。
北荒中州,天机阁,方寸崖上。
天机老人正带着徒孙迟钰一同侍弄着灵植园中的几丛茶树,茶树并非什么仙种名株,但两人却侍弄的极为小心,生恐碰坏了枝芽。
好半晌,天机老人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徒孙的肩膀,笑呵呵地当先出了灵植园子,那样子就如寻常老农一般。
迟钰同样面带笑意,假模假样地拂了拂并无一丝尘土的衣摆,这才从后跟上,他自入了元神境后,行为举止倒与从前迥异。
祖孙二人来在篱笆院中,而后坐在了粗木制成的茶桌边上,天机老人掏出那柄自陈景云处强取豪夺来的灵烟锅子,而后极为娴熟地装烟丝、点灵火,“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迟钰不喜灵烟,于是在一旁自斟自饮起来,那灵茶味道寡淡,还有一股子苦涩的味道,他却喝的极是享受,似乎粗瓷盏中盛的乃是旷世奇珍。
“哈哈哈!臭小子修为高了,终也得了一丝自在真意,这才对嘛,不要像你叔父和几个师叔那样,别别扭扭的让人看着心烦。”天机老人长吐了一口烟气,满意地笑道。
“师祖说的是,孙儿也觉得这样不错,说来还要多谢那位闲云道友,若非有他珠玉在前,孙儿怕也入不得这自在之道。”迟钰浅笑道。
听徒孙说到了陈景云,天机老人又自哈哈一笑,言道:“那小子身具大气运,修为也是高绝,幸而修的是逍遥之法,不然天下三族早已大乱,又哪来的今时之太平!”
迟钰闻言一愣,旋即问道:“师祖对那闲云子的品评因何如此之高?其人即便修为不俗,但也不至于可以轻易搅动三族风云吧?”
他这话看似问的随意,实则却是直指根本,整个修仙界中,刨去诸位北荒大能不说,便是那些稍有实力的高阶修士,谁不知道天机老人对陈景云另眼相看?
从百年赌约开始,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天机老人对闲云子可谓任其自然,哪怕是上次天机阁并同其余三大宗门联袂南去,最后损兵折将而归,天机老人也丝毫没有替己方出头之意。
略带宠溺地瞪了迟钰一眼,天机老人笑骂道:“臭小子,这话也就是你问,若你叔父他们敢来问询,师祖定会打人,一个个的貌似专精天机衍法,实则眼界不足!”
迟钰讪笑一声,也不回话,只是眼巴巴地等着天机老人的下文。
见徒孙摆出一副无赖模样,天机老人心情大好,问道:“先辈尝言,世事如棋局,你可知晓如何才能成为一名布子天下的好棋手?”
迟钰思量一阵,正色道:“若以天下成局,应当心胸广阔、眼光长远,寻常的走一步看十步怕是决计不成,需得棋子未落之时便已总览全盘,如此才有资格。”
天机老人闻言心下一叹,他对眼前这个徒孙寄予厚望,在迟钰抵御元神境天劫时,甚至不惜动用了造化分身的力量,之后更是将其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但是此时得了这个答案,天机老人虽不至于失望,但却终究不是他想要的,笑道:“臭小子说的不错,若能做到你所说的那样,自然便有了落子的资格,但却不够高明。”
见迟钰目露不解之色,天机老人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复将目光投向南方天际,继续道:“需知棋局之外另有乾坤,若是碰上一个手段高明的无赖子,便是以师祖之能,也要防着他临败之际拂乱棋子、掀翻棋桌,这样说,你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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