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沐沉默着,严子书又说:“你慢慢想清楚吧。有事再跟我联系。”
他把面前冷了的残茶一饮而尽,笑了笑后,起身离开。
快走到大门口时,严子书忽然脚步一顿,不再往前走了。服务生有眼色地跟上:“先生,您的车有人已经去开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吗?是不是落了东西?”
严子书皱了皱眉,侧过头问他:“打听一下,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他又被带到茶庄深处某座两层小楼,红墙碧瓦。这边是工作人员区域,标着顾客止步。
傅金池抄着裤兜。他平时穿着打扮,喜欢走雅痞风格,在这复古色彩浓郁的办公室里,被彩色玻璃进来的光源映照着,竟一点也不显突兀,活脱老上海十里洋场出来的花花公子。
严子书这会儿总算领悟,袁沐怎么非要在这儿谈判,难怪呢,就说她怎么搞到会员资格。
至于他自己,即便提前知道剧情,也只知道傅金池大致在做什么,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书里更不至于把傅金池的产业,一家家罗列出来,毕竟反派boss有神秘的资格。
不过这下子有点尴尬了,就好像在背地里说了别人坏话,一转身,正主就在身后。
傅金池靠着办公桌,下巴指了指扶手椅的方向:“严助请坐。难得你能来一趟,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后面也有大厨,待会儿要不要留下吃个饭?”
见他没动,傅金池主动走过来,给他拉开椅子:“坐呀,我这儿椅子会吃人吗?”
严子书坐下,只好没话找话:“也没想到这是傅先生的地方,挺别致的。”
傅金池却说:“什么我的不我的,都是老爷子给的,在我手里,也就是开着玩玩。”
他把手按在椅背上,这个姿势和氛围都有点危险,严子书往旁边避了避。
跟小白纪晨比起来,他就绝非那样迟钝。一个好看的人,很难缺少被狂蜂浪蝶追逐的经验。更何况傅金池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都快扑面而来,暗示性极其强烈。
傅金池凑近道:“毕竟我在姓傅的私生子里,是命好的那一种,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兴师问罪来了。严子书果断承认:“真对不住,我说话没遮没拦的,这是我的错。”
但他立刻道德反制:“但考虑到您偷窥也不是太光彩——能否算扯平了?”
“别呀,你这就是冤枉人了。”傅金池懒洋洋道,“那个监控装在那,光明正大,我作为管理者,本来就有权限查看的。你要兴师问罪,也只能问袁女士为什么要订那个座位。”
“她有本事,进得了您这个门?”
“是这样。这个袁女士跑来跟我说,她怀了我弟弟的孩子,怕有人想对她动手,想借我的地方谈点儿事。这点小忙总不好不帮,我才帮忙盯一眼而已。谁知道原来来的是你。”
“……”
傅金池说:“但仔细想想,你这个‘成功案例’,用得还挺绝的。”
严子书头皮有点发麻,已经不想在这儿跟他打机锋。
他也不是没教养的人,知道说小话是自己理亏。他就是不想照剧情“处理”袁沐,才劝几句难听的,让她自己回去决定,否则他亏了阴德在这儿跟一个孕妇较劲呢?
而且跟傅金池说话很累,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你来我往,没完没了,无限浪费脑细胞。
但只要傅为山还是主角,只要剧情还在运转,一切都有其宿命,螳臂为何去当车。
他觉得刚刚不如装成什么都没发现,走了就完事了。
因此严子书干脆地说:“行,我错了。不然您直接说,要我怎么办吧,我都接受。”
傅金池客观评价:“也没听出一点歉意,没准还在心里骂我呢。”
然而傅金池又主动心平气和地说:“其实没那么严重,背后骂我的人多了,你这也不算最难听的。要是真不好意思,先欠我一个小要求吧,以后我想到再说。”
严子书先说不敢不敢,听到后面则道:“可以。”
傅金池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