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黏糊劲儿,至少对严子书来说,感觉已经不是自己这年纪该干的事。
他明明按捺着隐约的担心,又不愿无谓地占据对方时间。
可睁眼见到傅金池的这个清晨片段,那刻竟是“喜”大过“惊”,其他全都懒得计较了。
返回东城的这一阵子,确实有很多事让傅金池忙得脚不沾地。
傅为山涉及的案子二审开庭,他到场旁听。不过案件不公开审理,傅金池只在休息室看了全程转播。电视屏幕里,被告席上的那张熟悉的年轻英朗的脸上写满阴沉与不甘。
看在傅金池眼里,却全都是对方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
傅金池心里生出很多无谓的感慨,比如世事无常,犹如一场大梦般可笑。
之所以说无谓,是因为这只在心里想想,他并不打算再到傅为山面前去分享了。
法官宣布二审维持原判的时候,傅金池就不再看了,起身离开。
其实冷嘲热讽的话,此前他去拘留所探视傅为山时,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但那时候他弄丢了严子书,大概态度也很难看——现在就没关系了,他视若珍宝的东西已经失而复得。
傅金池微笑着,甚至有闲心反省那时的自己太过失去风度。
他自己的律师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吴律师及其律所为傅金池服务多年,对这位金主了解得也有七七八八,从头到尾围观了这场兄弟阋墙的闹剧,时至今日,内心早就见怪不怪。
走的时候,吴律师坐了傅金池的车。前面是司机开车,两人坐在后排,傅金池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往外看,忽然叫了司机一声:“看见前面那小孩儿了没?绕一下,从旁边出去。”
吴律师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其实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生,模样不难看,只是此刻形容狼狈,栖栖遑遑地站在法院门口,四下张望,似在局促地寻找什么。
吴律师心头一跳,他对这小男生倒是有印象。要说纪晨,虽然跟案件本身无关,只是吴律师接触过大量关于英瀚前总裁傅为山的资料,对他这个密切接触人也不至于完全陌生。算是傅为山的包养对象还是什么?——像吴律师这种直男,不好断然定义,不过在他看来,总之大概就是金屋藏娇一样的角色。
因此在金主出事后,据说对方的生活也就不太好过,糟心事一件连一件,堪称惨淡。
不过,这不听起来也是人之常情么?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啊。
吴律师不欲妄加评判,只是下意识问道:“那个男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傅金池似笑非笑:“以防他会拦下我们‘碰瓷’而已。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不太想被不相关的人破坏心情。咱们躲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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