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书打不起精神:“那算了吧,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他想了想,“你不是挺有钱的吗?你觉得你一条命值多少钱,不如折现给我吧,这是最实在的了。”
傅金池又不吭声了,也重新变了脸色。
他知道严子书受限于不那么宽裕的存款经济和强得要命的自尊,受伤以来很多地方也得过且过的,病房,护工,都是凑合的。虽然有人帮他,那全仰仗于别人会不会发善心,他这简直像在吃百家饭,跟有自己人精心照料能一样吗?身体能养成什么样?有没有留下病根?
越想,越缓不过劲来。傅金池是认真的,严子书就该跟他讨债,讨到他倾家荡产。
严子书却想,看来这话说得又不对头。
早知道少说一句了。
傅金池喜怒不定的时候,不宜交流。
地上的阴影渐渐偏移,这会儿日头又快追过来。严子书想换张椅子,但又疲懒得不太想动。人走累的时候往往靠一口气撑着,一坐下这口气就松懈了,困倦会很快地爬上来。
而且他其实不太舒服。海边气候温差大,他上山的时候还有点凉嗖嗖的,这会儿紫外线又特别强烈,晒得人头晕,脑袋一跳一跳地胀痛。傅金池总这么搂着他,更是热得不停出汗。
严子书觉得他情绪也该稳定了:“我得回去了。中午的药还没吃。”
傅金池万分不愿放手,但没有理由拦着他:“我……我送你。”
他不容拒绝,亦步亦趋把严子书送回疗养院。
到了地方,却被前台拦住,傅金池没有登记家属身份,不能直接进去。
严子书觉得这种事不需要自己理会,反正傅金池总有的是办法。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保持礼仪都很困难,只想直接回去躺下。
傅金池忙捞住他,温声道:“吃了药再下来一趟,好么?”
严子书问:“什么事?我想休息一会儿。”
傅金池说:“我给你换个好点儿的房间门。”
严子书犹豫片刻,仍是婉拒,说现在的已经住惯了。
这家山明水秀的疗养院定位高端,不然也不会有富豪在此居住。但服务自然分不同档次。
像丁老先生住的就是套房,家里人来探望时都可一起住。严子书那里则是最基本的独立卫浴单人间门,对他自己一个人来说,够住,性价比最高,反正又不用开派对。
傅金池独断专行,严子书上楼回房午睡的功夫,他享受的服务档次已经升级成高级套房。
而且在最快的时间门收拾妥当,只等他醒来就可以搬过去。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已得到家属待遇的傅金池在娱乐室等候。
严子书却一直睡了很久都没下来。
快到晚餐时间门,曾佩蓉给他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回音,便顺路直接过来,遇到了傅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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