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傅金池没扭头看他。
正怔愣着,不知该做什么,手中忽然被塞了个沉甸甸的托盘。
严子书反应过来,同时肩膀被暗示性地推了一把,他也别无选择,走上去添茶倒水。
文彪老神在在,傅为山仍旧心存芥蒂,纪晨忧心奕奕地望过来,傅叔则像不认识他。
倒满最后一个人的杯子,傅金池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谢谢。”
严子书顿了顿:“不客气。”
他抬脚要走,傅金池却虚虚拦了一下。
“听说严助最近休假了,哪都找不着人。”傅金池瞥了文彪一眼,说话却是对严子书,“原来是待在彪哥这儿。但怎么还要亲自端盘子?难道是缺钱在这里搞兼职?”
严子书喉头一紧,对上他的眼睛。
傅金池的眼里闪耀着幽沉的光芒:“看看,瘦了这么多。”
这久违的、轻浮的、懒洋洋的语调,几乎立刻让他眼底浮出一层湿气。
傅金池在生气。在别人眼里优雅又凌厉的作态,严子书却隔空触摸到他的怒火。
但他不仅紧张不起来,甚至又一次想,这人怎么还是那么严肃的打扮,不适合他。
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严子书不合时宜地许愿,更希望他还做以前那个花花公子。
他忽而有冲动握一握傅金池的手,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其实错过那一刻就有点后悔了,又想,握一下也不会怎样,谁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
文彪笑嘻嘻地解释了句什么,给了手下一个眼色,严子书很快重新被带回房间。
他出现在现场的意义,就是人质被拉出来遛一圈,证明,人活着,还喘气。
像是块筹码,被扔到双方角力的天平里。但是天平怎么摇摆,非筹码自己能决定。
宴会厅里谈判继续。严子书无缘在现场亲见,只知道拉锯了很久。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像头困兽,最后还是泄气,想不出他们到底要怎么收场。就那么难解决——应该是挺难的,各方都不是轻易妥协的主。所以那些人要玩俄罗斯□□吗难道?
时间从上午到下午,外头的天气越来越险恶,雨丝终于开始落下,并且渐渐变大。
窗户玻璃朦朦胧胧,天和海黑成一片苍茫,看不到在何处交融。
严子书心神不宁地往外眺望。淅沥声中,有人敲门来送午餐。
说了请进之后,走进来的却是纪晨。
其实这两天,纪晨多次提出想见他,但让人来传话时,严子书都拒绝了。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而纪晨却似乎很执着地要跟他道歉。
人来都来了,严子书乜斜他一眼,回身拖了把椅子坐下:“你怎么跑出来了?”
纪晨小心翼翼放下餐盘:“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气。但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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