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貌似无意、又出人意料地,建议让傅金池进入董事会接班。
“金池从港城回来这半年,干多干少,我们也有目共睹的。”傅三叔笑呵呵说,“别嫌我老人家思想保守,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自家兄弟才是同气连枝的。为山你看怎么样?”
他手里盘着俩锃光瓦亮的核桃,口气完全就像普通的谈天。
原本热闹的客厅依旧热闹,只有这边人群的声音变低了些。
有的人感到惊讶,悄悄倒抽冷气,也有人早闻风声,只待坐山观虎斗。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严子书抬眼看向傅金池。
傅金池笑容谦逊,但就像这里大部分傅家人一样,根本不会给他这个跟班一个正眼。
傅为山则懒得给私生子眼神:“三叔,董事会人员变动,是要经过表决才能同意的。”
傅三叔说:“那是,那是,我就是这么一个提议。公司那边该什么程序还是什么程序。”
傅金池依然温文尔雅:“多谢三叔抬爱,我其实真的难当大任。”
傅为山看到他伪善的脸就感到恼火烦躁,只恨不能挥上去一拳。
傅三叔忙道:“不要这么说。要知道还是有很多人看好你的。”
大部分人倒是想不到,傅三叔会突然对傅金池表现出了青睐。
不怪别人惊讶,关于这叔侄两人的关系,此前一直是不咸不淡的。
甚至严子书的记忆,还停留在傅金池给李长安开过支票,却暗暗撺掇对方去澳城赌博,而李长安这人比较会讨傅三叔欢心,仅此而已。这联系看起来微乎其微地牵强。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是自己想反了。
也怪傅金池说话永远只说一半实话,容易把人的思维往歧路上带。
实则,既然他能随便给李长安送支票,焉知背后又给傅三叔许诺多少东西?
傅三叔此人,要交好也不是难如登天:他难得是一个特别纯粹的人——纯粹地追求利益。
得,一个爱送钱,一个爱收钱,不一拍即合才是奇怪。
等严子书抽回思绪时,旁边的族叔正在笑着说:“哎呦三哥,你这是操不完的心啊。别光考虑侄子啊,说起来,你家晓羽今年也大学毕业了吧?没打算要去干点啥啊?”
傅三叔不屑:“他啊,毕业是毕业了,天天疲懒得要命,我才懒得管他。”
这位傅三叔的亲儿子、被点到名的傅晓羽就在旁边,闻言不高兴撇了撇嘴:“反正你就没有看我好的时候呗。”被前面的族叔立刻教训:“别这么说,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随即族叔又说:“我记得晓羽不是学艺术的吗?那其实可以进英瀚锻炼锻炼嘛。”
一唱一和的,原来不光要往董事会里塞人,还要往公司其他职位上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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